燕璧直直望向燕北臣。她回想起燕北臣提到莫翁所做一事时只反复强调公主,她以为被掳走的真是燕琼和燕璧,没想到这是父皇给她下的一个套,她稍不注意就钻到了里面。
燕北臣双眼像是在瞧陌生人一样地看着燕璧,“你要是没做过,朕自然诈不出来。”
“你是想害阿琼和莹儿对吧,就因为你觉得阿琼压了你一头,还有莹儿抢了你的人?”
燕璧抿着嘴角,勾唇笑起来,笑容颇为讽刺,“难道不是吗?我哪里有一点像公主了,明明我才是大公主,却比不上两个妹妹,我在皇陵待了九年!”
“九年啊!父皇,您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吗,皇陵有多少块地砖我都数遍了,好不容易回来了,却见她们风风光光,而我却是个戴罪之人,就连能嫁的人都只是三、四品官员家的儿子,我如何能服?”
燕璧说着说着仿佛很有理,越说话越顺,“莫翁想我嫁给他,许了我王妃之位,他得了好处有了个孩子,那自然也要让我看到他的诚意,我是叫他教训燕琼和燕莹了,可我并未让他掳人。”
燕北臣心痛她,心痛她眼皮子太浅,“一个王妃之位就叫你这样癫狂?”
“可当王妃,那也比以后昭阳嫁了人做个侯府二房的夫人强!哈哈哈——!”
燕璧突然笑起来,接着手脚并用地爬到矮塌上,燕玙恐她伤了身子忙扶住她,她却拽住燕北臣的袍角,苦苦哀求,“父皇我求你了,就让我做这个王妃吧,只满足我这一个心愿,求您看在外公的份上,求您了!”
站在燕北臣一边的燕瑁听了燕璧的话早就忍不住了,现在又见她疯癫的样子更是一把掀翻了她,拽住她的衣襟恨恨地说:“你真是蛇蝎心肠,你害惨了阿琼,还想当王妃?孤现在就送你上路!”
燕玙抱着燕璧往后退,燕瑁刚要伸手掐住燕璧的脖子,却被燕北臣伸手拽了起来。
他把燕瑁拽到自己身后,极轻地瞥向捂着肚子大喘气的燕璧。
燕璧的脸好似跟张慧明的脸重合了,让他产生了浓浓的厌恶感。
“你这么想当王妃,朕成全你,你就好好在夕霜殿待嫁吧,三日之后你便随莫翁一同南下去夷谷。”
说完,燕北臣便带着燕瑁走了。
燕瑁很是不理解燕北臣,挣开燕北臣锢住自己的手,挡在燕北臣跟前,不善地问:“阿耶您就这样算了?就因为她也是您的女儿,所以她伤害阿琼的事就能这样揭过了?”
燕北臣按住燕瑁的肩膀,“阿耶不会算了,害过阿琼的人,我会叫他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只是你是太子,你想有个杀害亲姊的名声吗?”
他顺着燕瑁的胳膊摸到他的右手手腕处,那里藏了把薄刀暗器,燕瑁刚刚可是用这只手掐燕璧的。
“她想当王妃,我便给她这个希望,只是不知道她能不能承受得住后面的绝望。”
这话燕北臣说得极轻,轻得仿佛是夕霜殿外池子里的一片小小涟漪。
只是这片涟漪足够掀起风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