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琢醒了习惯性地找娘,现在娘不在了就找阿耶,他雾着嗓子喊阿耶,燕北臣忙走过去把他抱到怀里轻声地哄。
燕琼看着晕在地上的燕琅,撇嘴说:“他就听了几句话就受不了晕倒了?我怎么不知道二兄胆子这么小,胆子小还想谋求皇位,真是蠢!”
燕北臣看了一眼无知无觉的燕琅,对一边的宏公公说:“传朕口谕,安王燕琅不孝不悌、结党营私,谋求帝位,因朕念他为朕二子,死罪可免,囚于安王府,不得放出。”
“喏。”
宏公公不意外燕北臣会这样,陛下的心本就是偏的。
他挥手让殿中的几个宦官将燕琅抬出去,自不必说在雍泉宫外跪着的贤妃有多么大惊失色、苦苦哀求。
雍泉宫中渐渐趋于平静,而这时候离燕北臣召集近臣商讨亲征的事已经过了半个时辰,他该出发了。
“阿耶,您要走了吗?”
燕琼瘪着嘴从御座上站起身,看向燕北臣的眼里都是不舍和担忧,她的阿娘不在了,观音哥哥如今是什么情况也一概不知,阿耶也要涉险,她能不忧愁么。
“阿琼别担心,阿耶的这位置就是战场上拼搏来的,这回不过是去收拾些戎贼,没什么大事。”燕北臣安抚燕琼,也不忘对燕瑁嘱咐:
“阿瑁,棘手的事我都给你开了个头,后续该如何处理,阿耶都交给你了,我不在京的日子,你与阿琼最大,做事之前记得三思而后行,你在我身边长大,批折子也好几年,阿耶信你胸中有丘壑。”
燕瑁燕琼两兄妹听燕北臣像在交代后事一样,心里发酸。
“阿耶……”
燕北臣罕见的把三个孩子一起揽在怀里,孩子们的娘不在了,他就是孩子们的耶娘。
“别怕!阿耶会好好地回来。”
他说罢就将怀里的燕琢塞到了燕瑁的怀里,他自己则穿上了宏公公捧着的铠甲,拿了他的御刀就往雍泉宫外去。
“孩子们,宫里就交于你们了。”
这是燕北臣离开前留给燕琼、燕瑁和燕琢的最后一句话。
这日的大事除了武定侯府和周府被围,那就是安王被永囿于安王府,贤妃永囿于飞羽殿,无召不得出。
可在百姓眼里真正的大事则是陛下御驾亲征,带着神威军直奔漠北,驱赶戎贼。
浩浩荡荡的军队集结在安京的城门外,燕北臣骑着骏马飞驰,高声的助威后,马蹄扬起尘土,军队如鸦直往北边。
而北边的阳城,人人自危。
差不多有二十年,漠北军和沈家军从没有被逼退到阳城边,这一次被戎狄打退到城门外,兵临城下,危机重重。
大批的兵将都在戎狄的突袭中丧了命,活下来的兵要么重伤、要么断臂断腿,整个营地都是哀嚎声。
阳城的大夫都出动了,就连避世不出的廖神医也带着药童来了城门外的营地里救人。
“蓝陵”就是在这刻醒来的,他同其他兵将躺在伤营里,他睁眼就觉身上钝痛,整个上身都被缠着纱布,因为他挣扎着坐起来,腰间的纱布渗了斑斑点点的血出来。
“小子,别乱动,没看到你还在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