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玙抱着儿子冷冷看着戎狄的九王和太师离开,又听到大公主府里传出的动静,很罕见地眼里露出了厌恶。
刘在忻看他面色不好,轻轻抚在他的胳膊上,“王爷,我们进去吧,小宝都快睡着了。”
燕玙满是疼爱地垂头看向臂弯里的孩子,摸了下他的脑袋,柔声地说:“小宝可别睡,一会儿要见你姑姑了,阿耶是不是跟你说过,你姑姑可想你,可喜欢你了?”
小宝睁着大眼睛,扑腾手脚欢呼:“好噢,去看姑姑喽!”
燕玙和刘在忻在孩子无邪欢快的声音中相视而笑。
这一家三口在夷谷婢女的引路下,迈着稳步进了大公主府。
公主府的正院果然被燕璧砸了个稀巴烂。
燕玙抱着小宝往里走时,一片碎瓷片朝两人飞来,燕玙捂着小宝的头侧身避开,刘在忻眼疾手快地伸手挡住自家夫君和孩子的脸,那碎瓷片划伤了刘在忻的手背,顿时血珠就冒了出来。
小宝哪里见过这场面,顿时吓得大哭,燕玙又是心疼妻子,又是心疼儿子,心里对燕璧的埋怨更深。
你说你从未回过安京一次,我天天在妻子儿子面前念着你的好,你回了,我巴巴的带着两人来认你的亲,结果呢,门还没踏过就受了伤。
燕玙忙查看刘在忻的手,担忧地问她:“怎么就扑过来挡了?你这手留一点疤,我都要心疼!”
刘在忻不在意地一笑,“这有什么,我平日里舞刀弄枪的,受点伤不打紧。”
她说完偏过头看了一眼燕璧,又朝着燕玙说:“王妃也不过是一时失手,我带小宝去偏殿包扎,也哄哄他,你与王妃好好说说话。”
燕玙和刘在忻身后带着的宫女老媪忙随着刘在忻往旁边的偏殿去,就像是在自家王府一样闲适。
燕璧本是有些内疚,刚一见面就伤了弟妹,可见刘在忻毫不客气的模样,心里又带了气。
“阿弟,你的王妃可真不拿自己当外人。”
她声音说得大,本就是故意说给还未走远的刘在忻听的,只是刘在忻根本就没搭理她,抱着小宝低声地哄,倒是小宝趴在刘在忻的肩膀上,狠狠瞪了一眼燕璧。
燕玙心中的那点子与阿姊重逢的喜悦已经消失殆尽,只余下不耐和无奈。
“阿忻是我的王妃,自然不是外人。”
还不待燕璧的眉毛竖起来,燕玙就扶着她的胳膊绕过满地的碎片,坐在了正院里。
燕璧往旁一瞧,也知道是自己待客不周,忙指挥了贴身婢女洒扫和上茶。
她这才看向燕玙,细细描绘他的神色,见他面色不错,比小时候看起来健康许多,心里很是宽慰。
“阿弟,你这几年过得如何,父皇他待你和善吗?你的王妃对你恭敬么?”
虽然她问的每一句都带了那么点功利性,可燕玙知晓她就是这样性格的人,出降到西南后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可是她也是在关心自己。
燕玙淡然一笑,叫燕璧别担心,“阿姊,我一切都好,阿忻是我的贤内助,多亏有她在我身边,我的身子才一日好过一日,她还生了小宝,我常对小宝提阿姊,小宝可想你了。”
提到孩子,燕璧脸上的笑就淡了下来,她挑眉说:“我怎么觉着小宝挺讨厌我,刚刚还瞪我呢,是不是弟妹对我有什么意见?”
燕玙的面色也变差,不冷不热地说:“阿姊你误会了,小宝只是个小娃娃,哪里会瞪人,阿忻跟我一样都盼着你归一次安京,更不会对你有意见了。”
燕璧笑而不语,只当燕玙说的是真话,两姊弟之间流转的气氛不算好,燕玙轻咳几声后,平复心情也关切起燕璧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