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姊,从前我确实有过这份心思,可那也是为着大兄,可自从大兄和阿娘不在了,再接着你出降到了夷谷,这心思也彻底消弭了。”
燕玙想着接下来要说的话,眼里都带了一丝笑,“后来我大婚,我这破败的身子能得阿忻真心实意地对待,已是大幸,她陪我见医,守我治病,为我治理府中中馈,为我养育孩儿,我如今只想我们一家平平安安。”
“弟弟从前做何事都是为了大兄和阿姊你,可如今我却想为了我的妻儿安生地活,我就算只为康王,父皇也不会亏待我,太子弟弟是个好的,到他继位时,更不会亏待康王府上下,我的小宝也能有好前程。”
燕玙苦口婆心地劝燕璧,“阿姊,想要争那个位置,会要多少人的性命你有想过吗?我们就剩彼此了,好好活着不好吗?就当是为外公多留一丝嫡亲血脉。”
燕璧不想听这些,她一把推开燕玙,嘲讽地说:“我竟不知你是这样一个贪生怕死的人!你这些年留恋温柔乡,早就把我这个阿姊忘到天边去了吧!你不坐上那个位置,我怎么能重回尊贵,怎么能将昭阳踩到泥里!”
这时,殿外的刘在忻都听不下去了。
她怀里抱着小宝,风风火火地走进来,一下子就把小宝塞到燕玙的怀里,她整个人挡在燕玙的跟前,眼里都是冷意地看着燕璧。
“王妃,原来敬重父皇和友爱兄弟之人,在王妃的眼里是贪生怕死,原来呵护妻儿之人在王妃的眼里是留恋温柔乡!”
“若王爷心中没有你这个阿姊,也不会在得知夷谷使团是王妃领队后辗转反侧地睡不着,把府中上下的珍稀东西都挑了出来给你留着。”
刘在忻说到这儿就哼了声,“王妃,如今大雍百姓安居乐业,父皇和太子殿下都是能人,你拿什么与他们争,你又凭什么要叫我的夫君为你去送死?”
说罢,她不再看燕璧气得直起伏的胸腔,转身就拉着燕玙的手,一家三口带着大批的宫女宦官离开大公主府。
燕玙走前,最后扭头看向燕璧,只在心里默默说了句:阿姊,抱歉。
燕璧今日本就因为太圳对自己反常的态度气愤,现下被燕玙和刘在忻反驳,一瞬间有种被最亲之人背叛的感觉。
她气红了脸,对着大公主府外大骂:
“燕玙!你个没出息的!你个软骨头!我可是你阿姊,你跟着个外人对付我!你是不是见太子和昭阳得势,你就畏缩一边,等着偷偷摸摸地活啊!”
她这话一出,大公主府伺候的下人跪了一地,吓得都不敢抬头,恨不得自己今日都没长耳朵。
这时从后院里又走出来两个婢女,跪在地上给燕璧回话。
“王妃,康王带来的东西都归置好了。”
燕璧听了这话,暴戾地一人给了一脚,“要什么要!都给我扔了!”
她说完又开始打砸殿中的东西,她一通乱发脾气后就跑到了内室里,斜坐在床榻上,忍不住落了泪。
为何她设想的一切都不能实现,她做了这样多的准备,可她最亲的弟弟不领情,她想要的美好未来也成了泡影。
整个大雍就三个公主,可偏偏只有她没有封号,公主府也最小,偏偏她远嫁西南,远离了权力中心的安京。
本以为她自己会是大雍唯一的王妃,可从前从未有陛下在世封皇子为王的情况,可偏偏父皇就这样做,她就连这个美梦也被击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