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云和风流,便此一路不曾停歇,快马赶路,每日行进百里以上,一路向着西北边陲方向而去。
一路之上,其间沿途所见,亦是从郁郁葱葱的青绿色,逐步演变为萧瑟的枯黄色。
从人烟繁多的熙熙攘攘,逐步变为数十里一个村落的稀稀疏疏。
从繁华热闹的大城市,逐步变为了小镇甚至是数十人口的小村落。
愈是接近了边塞之地,所见所感,便愈发苍凉,甚至风沙,都多了几分遒劲,喝的茶水里,都有些许的粗砺黄沙。
放眼望去,是一片的空旷辽阔,目光极致之处,是矮矮的山头。
脚下,是无垠的黄沙,稀疏发黄的衰草,随着烈风在摇晃。
身旁,偶尔路过的几片枯木林,枝干干燥,枝叶稀少,但却一副不向风沙服输的模样。
头顶,是更加空远的天空,湛蓝如洗,几朵白云,高高地长在那里,一动不动。
遥遥的几只飞雁或是孤鹰,一点点飞向了更远方,化作了更小的黑点。
偶尔一队的商旅驼队,缓缓行进,在黄土地上留下了一点点的蹄印。
道旁的胡杨木,树皮干裂,枝干虬结,但叶子还算枯黄茂密,看起来黄灿灿的,格外好看。
而每行进数十里,偶或出现的绿洲,便勉强聚集起了一个小小的村落。
村落不过是数十间房屋,都是用土块垒砌的土瓦房,墙体已是被风沙侵蚀得满是划痕。
也常常数十里,丝毫不见人烟,只有无尽的黄土和风沙,还有道旁触目可见的散落的森森白骨,多是被野兽啃食殆尽的动物遗骨。
有些,或许是饿殍的尸骸。
二人已是接近了延州地界,这里正是边境之地,鄘延路驻军的所在,一条横山隔两国。
沿途可见的行军的兵丁渐渐多了起来,都是铠甲鲜明,黑甲红衣,手持长枪长矛,或是押送粮草,或是行军调派。
这一日,日暮时分,二人终于到了一处村口,村前一段被黄土埋了半截的石碑,上面写着:风沙咀。
村前一条浅浅的小溪,蜿蜒流过,此刻溪水已不算多,是那种再有三五年便要干涸的样子,却也算清澈;溪水边的青草,受了滋养,则一改枯黄之色,还算茂密;村口几株大杨树,长得还算粗大;一口磨盘,石面上,已积了一层薄薄的风沙。
村前的一口水井,井台上也是一片干燥,井台边,脚印稀少,看来挑水的人家不多,或者这口水井早已干涸?
放眼望去,村子里数十间土瓦房,算下来大概二十几户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