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也是道:“老人家,您才是英雄母亲呢,几个孩子都是为国效力的好儿郎,就是有他们保家卫国,咱们老百姓才有安定的生活啊。”
老妪叹气道:“大儿子死了有十年了,小军的爹爹也死了四五年了,这打起仗来,刀枪可是不长眼睛的,想活命得看老天爷肯不肯可怜。”
老妪夹了一块咸菜,也示意风流吃菜,接着又道:“倒还有个小儿子,两年前也被招去了兵营,这小子倒还有些本事,前几天还来过书信,说是跟着大将军身边,立下了很多功劳的。”
看得出来,这老妪还是以儿子能保家卫国为荣的,语气之中,也透露着一丝的自豪之意。
没有国哪有家,虽然凄惨离别,可毕竟是国之大事,总要有人站出来奉献和牺牲,保家卫国,也是无上荣光之事。
风流沉重地点了点头,道:“只希望两国早日停战,百姓才不受战乱之苦。”他也用筷子夹起来一块咸菜,塞在口里咀嚼。
这菜,咸得有几分苦涩。
那少妇把头又低了几分,眼眶也有几分红了。风流想说几句安慰老妪和少妇的话,却也一时词穷,不知道从何说起了。
油灯的光芒,微微地闪烁,照耀得人脸上,阴晴不定。
背后的影子,也随着微微摇动,几个人默默的吃着饭,一时没再说话。
沉默了大半晌,风流这才又开口道:“我看这里风沙颇多,土地也不肥沃,种起庄稼来颇为不易,平常没什么可以营生的活计,生活颇为不易,你们怎么不试着往内地迁一迁呢。”
这里是两国边境之处,又是西北风沙之地,物资紧缺,生活极为不易,又有两国常年交战,百姓流离失所,饱受兵燹之苦。更有男丁被征召徭役,埋骨他乡,不在话下,或许逃往内地,便是一条好的出路。
可是没的户籍,逃往繁华的内地,也只算是外地流民,没的可以耕种的土地和居住的房产,居无定所的,又没有糊口的生计,又岂能容易。
老妪摇了摇头,道:“剩的都是孤儿寡母,还有老婆子的,去哪里呢。倒是有几户人家,家里年轻有力气的,都逃到了内地,老婆子年纪大了,身子不好,一家是逃不动了,便守着祖宗们的地盘吧,活得了一日是一日。”
她一边说着,一边站起了身,用小碗又给风流添了些米粥,道:“年轻人多吃点,有力气,老婆子和孤儿寡母是不中用了,只有在这边关,过一天算一天啦。”
风流叹息不语,自己吃了一个黏窝窝和半块烙饼,便不再吃。
倒不是他吃饱了,是他知道这一笸箩黏窝窝,怕是这一家子十天半个月的口粮吧,或许自己多吃了一个,他们就要挨饿一天了。
阿云一直没开口,也是吃了一个黏窝窝,半块烙饼,喝了半碗米粥,便此停歇。此刻忽然道:“老人家,你前几日还来书信的小儿子叫什么名字,他日我到军营里,见了将军,便要将军放他回来,哪有一家男子都悉数去服徭役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