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白棋大龙已经走到天元那颗黑子附近。
于副帮主手里拿着两个棋子,来回倒动着,面露笑容,眼角偷偷瞄向杨尘,那个架势就好像等着杨尘主动投降似的。
杨尘对自己的处境非常清楚,如果按正规下法,自己这条大龙无论如何也活不了,但师父中行上人的教诲此时又在自己耳畔回旋:“不到最后一刻,任何事情都还是有变数的。”
看这棋的形势,如果想赢几乎是不可能的了,唯一的办法就是等待对方犯错误,可怎么才能促使对方犯错误呢?
杨尘从容地在黑棋右面贴了一手。
于副帮主胸有成竹,急忙搬住;杨尘机敏地扭断;于副帮主打吃……
杨尘突然置这几颗子于不顾,脱先在左边一跳。
于副帮主仿佛早有预案,急忙在左面单关,从头罩住。
这一下现场的气氛变得异常紧张,如果说刚才几手杨尘是最后的挣扎,此时就是已经被五花大绑……白棋基本已经成为了瓮中之鳖了。
于副帮主面露喜色心里得意洋洋:“白棋现在只有三种下法,跳、飞、和尖。这三种下法最好的一种是尖,但这样在第十手时,白棋将会崩溃……
而最次的下法是跳,则将在第三步被黑棋封死。总而言之,白棋现在走的每一步,都是最后的挣扎……”
现场有些人面色凝重,嘴里发出不大的叹气声……另一些人则笑逐颜开……
解之岳此时面沉似水,眉头就跟核桃皮似的,用手理着油亮的山羊胡子焦急地观看着。
大家的眼睛离开了棋盘,全都看向杨尘,心中似乎已经有了答案。
杨尘双眼紧盯棋盘,表情还是那样恬淡,对于周围众人的表现,就跟没看见一样,好像已经胸有成竹一般。
时间一刻一刻的流逝着,杨尘迟迟不下子……
半个时辰了,于副帮主开始伸腰打哈,现场的人也开始来回走动。
可杨尘依然两眼直勾勾看着棋盘,全心思考着,久久没有落子……
任雅荷不耐烦地到桌子上去喝茶了。大部分观众都回到座位上聊天……
唯有解之岳双手抱着夹子皱着眉头一直认真看着棋局耐心等待。
于副帮主见杨尘进入长考,觉得对方是没有必要的,结果已经明了了。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心里发生了莫名其妙的变化——莫非自己的推算有误?莫非对方有更好的方法?莫非……
于副帮主自己反而开始躁动了,杨尘越不落子,于副帮主越是着急。
一个时辰过去了……就在大家昏昏欲睡之时。
杨尘突然哑然一笑,摇了摇头,伸出右手从容地拿起一颗白子啪的一声——“跳”。
看客们被这一如惊堂木般的响动震了一下,很快棋盘周围又围上了一群人。
大家一看杨尘这手棋,都非常的惊愕——长考一个多时辰竟然走了这么一招最臭的棋,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