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她一滴一滴做好送给他的男香,他从来没有用过。
她看不穿祈年的大部分情绪,就像从不曾了解过他,他也没给她了解的机会。
盛华灼绕到收纳架,拿走未开封的香水盒,不再听他说什么做什么,一路走出别墅。
目睹这一场景的季言峥抓着祈年问:“解释清楚了吗?”
祈年摇头。
季言峥恨铁不成钢地道:“去追啊。”
祈年又摇头,双手撑在额头,低垂的眸子看不清情绪:“替我去送送她……”
“自己怎么不去?”季言峥一改平时的温润。
转而看祈年这副样子,猜想他可能又犯病了。
“行行行,我去。”季言峥嘴里叨叨不停,脚步向外走。
天在抽泣,下起小雨。
走到别墅外的盛华灼一滴泪未流,可能是幼时,眼泪流干。现在的她,已经不会哭了。
那是不服输的她第一次服输。
去年生日,她来告白,送他香水。
今年生日,她来分手,送他手串。
她的生日,她送别人礼物,原本觉得新奇,现在看来,她果真有病!
祈年生性淡漠,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不喜欢的事情谁也无法强迫,想做的事情也必然会做到。
渐行渐远的原因只能是,他不想联络。
他们之间的关系很玄妙很奇怪,甚至没有拥抱过。
她很想抱抱他,又觉得没那么亲密,他总是给人一种很难靠近的感觉。
即便外表再怎么冰冷的人,只要活着,心肯定是热的,只是,不对她热。
或许她对他的喜欢是一种感情寄托?
她也不知道,现在很迷茫。
从小到大,没有人对她那么好。
可这些好,却只是她的自以为是。
什么特殊关照,换做任何一个人他都会一视同仁,他一年资助的贫困高考生数不胜数。
她和他们没差。
因为从未得到过爱,别人的一丁点施舍的恩赐,被她捂在手心里当成宝,从此,全心全意。
可她曾是那么骄傲果敢的一个人啊。
盛华灼心灰意冷。
嘴角没有一丝弧度,眼里是无尽悲哀。
抬手将那瓶从没打开过的栀子花香水砸在地面,瓶身四分五裂,顺着雨水流下山脚。
杨舟正好来祈年家,实在打不到车的盛华灼坐进车后座,麻烦他送自己一程,杨舟自然愿意倾囊相助。
季言峥晚了一步。
杨舟没懂,今天不是来给她过惊喜生日的吗?
看到盛华灼魂不守舍的样子,不好多言语,而且他说话,盛华灼好似听不到……
盛华灼闭上了眼。
他把她拉到阳光下,又亲手将她推回深渊。
别人说的又有什么错,她就是怪物。
她想发泄。
可这次另外一种情绪比烦躁感更加强烈,是她此前从未有过的感受,心绞着痛。
回到月租房。
空荡荡的房子里没几件家具,就不留杨舟了。
压抑的情绪还是没能爆发出来,跳动的心脏里,仿佛有千万根针轮流反复的扎,无缝隙,甚沉重。
几天后,制片人将盛华灼叫来新剧拍摄的现场。
她是电影团队的一员,但这次的项目是她各处奔波筹备,独自谈下来的。
说好让她担任总导演,却在正式开拍前告诉她,她这次又只能当副导演。
制片人说了些所谓的现实因素:“你名气不大,当总导演,谁买单?这是电影,不是电视剧,我们是商人,要以利益为重。”
但凡换一个知名导演,她都信了这话。
可制片人换的总导演,是她这个团队的实习生。
那时,她才知道原来是制片人和这个实习生好上了。
气得当场辞职,摔本子走人!
回月租房时,又遇到盛华俊,盛华俊有意没意的嘲讽点燃她胸中压抑的熊熊怒火。
将人赶走。
她回去抱着一大桶奶茶喝,看搞笑小说,笑出泪花,却没有一点真实的开心情绪。
不知看了多少本小说。
看什么都格外愤怒。
压抑的负面情绪终于层层爆发,史无前例的难忍绝望,持续很久。
她胃里一阵作呕,踉跄起身,未站稳,小腿撞在床沿处。
“好疼……”
更疼的却不是腿……
情绪积压爆发后,她的心脏骤地爆炸,一股脑全部涌上头部,头痛欲裂,似要爆炸。
铺天盖地的眩晕感流经四体百骸,灵魂一片片撕裂,灼火一簇簇攒起,焚烧。
越来越晕。
无力,瘫倒,彻底失去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