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张怀瑾又往前走了两步，沉闷的脚步声在大风中被绞割成碎片，散入深渊似的暗夜中。

“你可是张家的小少爷，你失踪了这么久，家里怎么没人来找啊？”

“我跟他们交代过了。”

张怀瑾一步走，一步应着，江未已毫无防备地站在轩兰院门前，丝毫不知道张怀瑾正步步向她逼近。

张怀瑾捏了一把汗，心脏怦怦直跳，缓缓伸出左手，左手指尖离江未已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江未已忽然笑了：“你这是要跟我玩儿木头人的游戏么？”

张怀瑾心脏骤停，瞳孔刹时间缩成米粒大小，刚往后退一步，一把雪亮弯刀忽地刺出，横在张怀瑾脖颈间，刀尖处闪烁着森白的光。

“不许动哦~”

张怀瑾身后传来妩媚女声，商老板反手操着弯刀，居高临下乜眼看他。

“我是真的张怀瑾。”张怀瑾双手举起，做了个投降的姿势，“江未已知道的。”

江未已一抹鼻子：“抓的就是你！”

商老板手下一重，张怀瑾脖子一僵，刀刃离肌肤不足一寸，寒气逼人。他僵着脖子，忽然阴笑着露出本性，抬眼看向江未已： “江未已，你够厉害的。”

张怀瑾忽然朗声大笑，江未已不明白为什么在这种敌强我弱的情况下他还笑得出来：“三次啊，三次都没杀死你。”

“见笑见笑，算命的说我命中属小强。”江未已不敢恭维。

“我把你们困进了不同的蜃境，你们这是怎么联络上的？”张怀瑾这算是和盘托出了。

江未已从兜里掏出一枚袁大头，放在拇指上一弹，袁大头在空中翻了个面，银光闪烁：“我跟在商老板屁股后面捡了多少袁大头，她身上的钱味儿我隔着两条街都闻得出来。”

江未已收了银元，叉腰走向张怀瑾，做了个鬼脸：“而且，你以为你的蜃境能困住商老板么？你可太小看她了。”

张怀瑾冷哼一声：“我本就没想过要招惹她，实话说，碰见商老板绝对是我计划中最失败的一环。”

商老板挑眉：“小哥儿别气馁，你还有更失败的。”

张怀瑾无所谓了：“你们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计划的？”

“很早。”江未已道，“在你让我收拾书架的时候。”

“你当时是纯粹想要来整蛊我，殊不知，你就是在这时露出了马脚。”

身边的场景忽然一阵天旋地转，江未已三人从破落的纳兰古宅变换到张怀瑾的书房。

江未已走到书架前，上下抚摸着书脊，继续道：“当时我可是把你所有的书都给搬空了，并没有看到之后你递给我的那本带血盘中簪。”

“你当时是从书架的第三行抽出来盘中簪的，也就是坐下来能够伸手勾到的位置。这只能说明一点，盘中簪是后来放上去的，也就是你特意要给我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