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思铭继续吩咐:“王公馆周围除了公馆本身的守卫,巡捕也已经围了个水泄不通,王公馆的仆从也要查,仔细查,不排除梨花白混入仆从的可能。”
“既然是偷盗,梨花白必定要把红宝石项链带出王公馆,带人去检查宴会宾客乘坐的车辆,发现异常立即汇报!”
齐羽郑重地点点头:“是!”
二人走到陈碧茹的房前,齐羽先一步推开门,二人先后走了进去。
王公馆的装修偏欧式,连卧房都装修得极其奢靡华丽。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天花顶的油画,描摹了《创世纪》中的传说诺亚方舟,笔触细腻恢弘,栩栩如生,闭上眼细心聆听,仿佛能听到海浪猛烈撞击礁石发出的“哗啦”声。
地板上铺了一层柔软的红绒地毯,皮鞋踩在地毯上只发出“咚咚”的沉闷细微声响。
齐思铭显然对此不为所动,他径直走向陈碧茹所在的圆形床榻边。
陈碧茹身边围了不少巡捕,为了避嫌,齐羽特意派了女巡捕安抚并审问陈碧茹。陈碧茹惊恐地缩在被子中,身子肉眼可见地颤抖着,她神情有些歇斯底里,双目铮圆盯着不断靠近的齐思铭。
“你谁啊?”陈碧茹高声叫道,“陈世荣呢?他不来我什么也不说!”
齐思铭一皱眉,坐在床沿的女巡捕识时务地起身对齐思铭道:“陈世荣是她的丈夫,但王公馆已经封锁了,陈世荣进不来。”
齐思铭点点头,拉了凳子坐在陈碧茹不远处,解释道:“王公馆发生了盗窃案,王公馆已经被巡捕房封锁了,您的丈夫实在不能进入。”
陈碧茹上下扫视着齐思铭:“盗窃案?盗窃案关我什么事?你们不去抓贼,围着我做什么?”
齐思铭嘬了嘬牙花子。
齐羽接过话头:“发现您时您昏迷在盥洗室,我们怀疑窃贼借用了你的身份实施盗窃。所以请您回忆一下您从舞池到盥洗室的经过,协助我们办案。”
陈碧茹先是瞳孔一缩,不敢置信地“啊?”了一声。见齐羽没有开玩笑的意思,陈碧茹有些后颈发凉,垂眸思索。
“当时是几点我不太清楚,就记得我当时在跳交谊舞,跳着跳着,我忽然肚子疼的紧,许是闹肚子了,便去了盥洗室,用完之后出了盥洗室,然后……然后就没有知觉了。”
“跳交谊舞?一直到你出舞池,舞池内播放的一直是交谊舞舞曲?”
陈碧茹缓缓点头。
齐羽翻开笔记本写下陈碧茹口述的时间线,同众人记忆中的陈碧茹时间线有巨大差异,他肯定了方才的假象,圈点出两条时间线的疑点,将笔记本交给齐思铭。
齐思铭翻阅了时间线,又问道:“在您的记忆中,有没有经历过一次断电?”
“啊?断电?断什么电?”陈碧茹睁大眼睛,匪夷所思地盯着齐思铭。
齐思铭点了点头,完全证实了方才的假想。
梨花白给陈碧茹下了药,令陈碧茹在8点前出了舞池进入盥洗室,梨花白打晕陈碧茹,换上陈碧茹的服饰,易容成陈碧茹重新进入舞池。
舞池灯光昏暗,众人没有发现陈碧茹已被调包。
8点30分左右,被替换的保险丝烧断,王公馆停电。梨花白推翻仆人手中的红酒托盘,红酒泼洒在王太太的礼服上,梨花白装作为王太太打抱不平训斥下人,陈碧茹本就同王太太交好,扮成陈碧茹的梨花白顺理成章同王太太一起离开舞池进入衣帽间。
进入衣帽间后,梨花白借口回舞池拿东西走出换衣间,换了黑色披风打晕王太太,盗取红宝石项链。离开衣帽间跳窗逃走,被王公馆的保姆撞见,报了巡捕房。
巡捕在王公馆进行了地毯式搜索,并未发现梨花白踪迹。因此梨花白必定换上了原本的服饰,再次进入舞池。
这便是红宝石盗窃案的整个作案经过。
齐思铭走出客房,齐羽紧跟其后。
齐羽说:“方才派去搜查车辆带回了消息,并没有发现异常。”
齐思铭点头,吩咐道:“马上去舞池,把舞池中人和王公馆仆从带回巡捕房做笔录。同陈碧茹身材相似的人重点关注,不拘泥于女人,也可能是身材较为娇小的男人。”
齐羽说了声“是”,召集巡捕将人带回巡捕房。
王公馆今夜可谓热闹非凡,几十辆豪华轿车前后夹着巡捕房的车,结成了一条长长车龙驶离王公馆。
王公馆周边的别墅纷纷走出人来探望,不少人拎出手持摄像机对着车龙和王公馆拍个不停,“咔嚓咔嚓”声和着蟋蟀的吟唱,交织成月夜下一支激情轩昂的《英雄交响曲》。
一番热闹过后,王公馆只剩下方才的残局,王公馆大多数人都被带回巡捕房,留下的人不多,显得王公馆格外凄凉寂寞。
保姆王妈与其他仆从收拾残局,王妈负责清理盥洗室,盥洗室内积了不少水,巡捕们乱脚踩过,盥洗室被踩的污水横流。
王妈叹了口气跪下身去用抹布使劲擦拭着,抹布很快被染得面目全非,王妈站起身来拧开水龙头,奇怪的是,水龙头迟迟不出水。
王妈擦着汗有些疑惑,又拧了几次水龙头,还是没有水流出来。
“停水了?”
王妈正想去看水表,水龙头口处有什么东西在闪闪发亮,王妈一皱眉,俯下身去看。
那东西金灿灿的,王妈捏住那东西的一角,使劲往外拉,只听“哗啦啦”一声,那东西被抽了出来,水龙头“哗哗”地往外泵水。
王妈将那东西拎到眼前,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
那正是王公馆被窃的缅甸红宝石项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