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那条红宝石项链,王德仁是无所谓的。他一向花钱如流水,王夫人的项链顶多算个小女生的装饰,丢了就丢了,王夫人顶多伤心一阵,到时候他再买个别样的哄哄便好。
但《骑驴归思图》不一样。《骑驴归思图》是唐伯虎最出名的作品之一,他当初在黑市花了两箱金条才将其险险拍下,可见其弥足珍贵。
想到这,王德仁揽起这幅字画细细观赏起来,他目光掩盖不住的喜爱与怜惜,自语:“你还在,我就放心了。那梨花白果然是哗众取宠,说什么宝物已收下,只不过是虚妄之词!”
“哦?是么?”
寂静的收藏室内,突兀地响起妩媚女声。
王德仁一惊,正要动作,后颈突地一凉,有什么人把冰冷的圆形管口抵上了他的后颈,王德仁身子一僵,额上止不住地往下滴答冷汗。
王德仁知道,那是枪。
王德仁颤抖地举起双手,战战兢兢地用余光往后瞥了一眼,身后之人应是穿了一身带披风的黑色夜行服,王德仁余光视野有限,只瞥见披风的一角。
“你是……梨花白?”王德仁颤着声音问道。
耳廓忽然喷来热浪,王德仁听到一声妖媚的轻笑,小腿顿时一软,险些跪下。
许久,王德仁方才悠悠转醒般道:“原来,你的目标一直都不是红宝石项链,而是我。”
“猜对了。”江未已轻哂一笑。
王德仁发白的嘴唇颤动着:“你其实没有拿走我的宝物,或许,你先前压根不知道我的宝物是何物,在何处,给我发出那张卡片,是想要我心虚,亲自为你带路。”
“先前盗取项链,目的是引走公馆内的大部分守卫。巡捕房为了追捕梨花白带走了公馆许多人,公馆警戒松懈,好令你趁虚而入。”
“分析得不错。”江未已语气轻松,竟然赞扬起他来。
王德仁忽然如释重负地轻笑一声:“心思缜密,不愧是梨花白。”
突然,王德仁想起了什么,眼眸瞬间缩成米粒:“不对,齐探长说除了晕倒的陈碧茹,舞池内无人缺席,可是你是怎么做到人在舞池内,却易容成陈碧茹进行盗窃?”
“加之,齐探长已经把公馆的外来人员尽数带回巡捕房,你又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江未已闻言止住笑意,狐狸似的眯着眼睛,凑到他耳边鬼魅般哼了声:“因为有两个我啊~”
王德仁浑身止不住站兢起来,他暗想:“梨花白有两个?怎么可能?她一人千面,分身无踪,梨花,梨花阴,招鬼啊!梨花白莫非是鬼?”
他想到这儿,一身膘剧烈抖动起来,正欲动作,江未已迅速一个手刀,王德仁“呜哇”一声,泰山之崩般跪倒下去。
江未已嘻嘻一笑,将那副《骑驴归思图》卷起拦在腋下,离开时她回头望了一眼满屋子的金银财宝,视线又落到“天道酬勤”四个字上,由心底升起一丝寒意,她厌恶地转过头,推开门离开了。
“天道酬勤?若你的‘勤’是哄抬米价囤货居奇,那我便替天行一次道,让你尝尝没米吃的滋味。”
‘咯噔咯噔’,连续两声,锁开锁落,江未已顺手关了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