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舒儿清醒,也是喜事一件,往后你跟在殿下身边,遇事不决都可来与本宫详明,切记,在这宫里,你是本宫的人,往后骨气些,再不能像之前那般不知轻重了,记住了吗?”
春明默默软了身体重新跪好,“是,谨遵娘娘教诲。”
“行了,起来吧,待舒儿身体康健些,你们便回去东宫吧。”
“是。”
春明又行了个大礼,才终于起身,缓慢的走出未央宫正殿。
看天色已然大亮,现在若是去尚膳监恐怕会撞见余公公,如今她身体还没恢复,伤势虽没上脸,但其余地方都挡不住,还是不要让余公公担心了。
而且亓舒醒了,身边暂时只她一个能用的人,还是殿下更要紧些,肚子——且先饿着吧。
这样一想,春明很快就回了偏殿。
“春明小公公,你可算回来了!!”
春明往卧房去的脚步一顿,看向院子里的人,歪着脑袋有些好奇,“许言午,你怎么还在?”
“……”虽说他是和这小太监说了自己是言午许,但他不是叫许言午啊!!!
不过当务之急不是这个,“六殿下还要再观察一下,我爷爷把我留下了,你看现在也没什么事,我能不能休息一下啊?”
他也是昨天将睡时被匆匆喊过来,瞪着眼熬了一夜。
请把他当人看,谢谢。
“这样啊,那你先跟我来吧。”
春明的想法是安顿了许钧,之后她再全心全意照顾殿下,却不想这一幕被某人尽收眼底。
本就压抑的情绪越发低迷。
一回生二回熟,春明带着许钧去了自己之前暂时的卧房,不过这里她也没睡过,那时候亓舒还很依赖她呢。
唉!
想着,春明就想叹气,现在殿下什么都忘了,这下可好,她之前钻牛角尖还盼着殿下能有点儿皇子气概,报应来的太快,现在实现了,她却开心不起来。
怀揣着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沉重心情,春明木着表情进了卧房。
亓舒还在原位,果然和她想的一样,她不在完全没人管亓舒。
这深宫里,多一个清醒的人还是少一个傻子其实并不重要。
猜测着亓舒病了一夜,应该饿了,春明先取了桌上的点心和茶水放在亓舒身侧矮桌上。
然后又朝着亓舒行了个大礼。
等了一会儿,亓舒还没允许她起来,春明犹豫了两秒,跪着坐正了些身体。
“殿下,您这是……”
近了才发现亓舒手心洇着一圈血迹,春明也不管什么尊卑了,爬起身凑近亓舒,从怀里摸出条手帕就给缠了上去。
手帕颜色粉嫩,亓舒黑眸幽深,一把甩开了春明的手,另一手重重的将手心攥着的茶杯砸了出去。
“嘭咔……”
茶杯碎裂的声音格外刺耳,春明没使大力,也没想过亓舒会抗拒她的触碰,被推后跌倒在地上。
愣愣的抬头去看亓舒。
越看越心酸,她从前软糯糯乖巧的殿下果然不在了。
不过心酸归心酸,春明也无法真的不管亓舒,无论如何,亓舒都是她的太子殿下。
现在亓舒只是不认识她,才会和她生分了。
没关系,二人往后的岁月还长,她会让亓舒明白,春明对殿下,初心未改。
春明只坐了一会儿,缓过来劲儿就重新爬了起来,垂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小小声道:“殿下,您先吃点点心,奴才去给您热水,稍后来为您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