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而脚步一滞,抬手指着筐激动的一时间说不出话。
亲随见状眼前一亮“沙,快来人,用灭火沙!”
一些士卒闻声回身,这才看到身后城墙根下摆着的一个个沙筐。
筐中细沙被雨水打湿,此时显得格外沉重,需要至少两到三人才能抬起一篓。
湿沙盖火,不光是盖住了火焰,连升腾的黑烟也一并阻隔。
秦安明眼前一亮,忍不住长出了口气,继而听到了士卒们的欢呼声。
“火灭了,烟消了,多亏了有这些沙子。”
“就是,要说还是湿沙灭火效果好,比水强了太多太多。”
“呵呵,可惜了,以后只怕没人再给你们挑沙子了!”
就这时,人群里响起一道不和谐的声音。
众人望去不见说话之人,闻声众人面色不由微变。
秦安明不禁眯眼,想起了那个执拗挑沙的青年。
如今他还被绑在广场中心的立柱上,经受一天日晒雨淋,不知道会否病倒。
原本热切的议论声戛然而止,北门墙头一片沉默。
曾几何时,那个在炎炎烈日下挑沙的青年是那么的扎眼。
就如同热砂飞入他们的眼睛,让他们不愿也不想直视。
无它,安逸舒适总是人的第一追求。
他们害怕,害怕新来的将军以他为榜样,让他们也学着去烈日下挑沙。
有士卒抖了抖身上布甲,任凭湿沙落在身周地面。
刚才火油飞溅在他身上,点燃了身上潮湿布甲,多亏同僚用湿沙替他灭火。
“是啊,以后都没人替咱们挑沙了!”
人群里传来一声叹息,继而唉声叹气之声响成一片。
“白老六是对的,咱们才是错的那些人。”
“如果能活过这场战斗,他还没死的话,我想去敬他碗酒。”
“同去,同去,给他加俩菜,我可不想白承他的救命之恩。”
刘忠言眼眶胀红握紧拳头,身旁弟弟死死拽着他的手臂。
鲍金丰拍了拍他的肩膀“虽然有些晚,但是咱们都得谢谢老六的担沙之恩。”
北城外,提莫大军中。
提摩西端坐马上,远远看着墙上火焰熄灭,不禁咂了咂嘴,
“我就知道,大巫祝还把这黑火油说的天花乱坠,到头来与凡火也无甚区别。”
一旁马背上的蛮卫听了不由挠头,继而开口试探道。
“大萨摩,按照如今的情况,咱们是否要直接攻城?”
提摩西闻言摆手“不急,等其他几门消息。”
“若是他们进攻顺利,咱们或可捡个便宜。”
“对了,让人调整投石车角度,瞄准那城门试试。”
余光瞥见亲卫离去,提摩西端坐马背,看着远方城池楞楞出神。
在他看来,攻不如困,断水绝粮方为上策,兵不血刃便能拿着此城。
想到这,他下意识向南方远眺。
因有城墙阻挡,自是看不到南方那连绵的山脉。
“不知飞天关是否会派援军,如果是他就不派,万一抽调兵力被人偷关,损失岂不更大。”
就在他思忖之时,就听身后投石车发射声响。
一颗颗碧色火球抛飞而出,途中偶有流火滴落,像极了绚烂烟花飞过。
烟花?我以前见过烟花吗?怎么没印象!
“砰砰砰~”火球相继命中城门附近,其中一个更是砸在门上。
陶罐碎裂火油四溅,碧色火焰连成大片,将城门附近围裹在内。
“快拿湿沙来,城门着火了!”
“不行,剩下的湿沙不够!”
“从地上铲,挑着表面那一层,可千万别把下面火油一起铲起来。”
“你们说,咱们这边有沙子灭火,其他三面城墙也有吗?”
有人闻声一怔,下意识侧头向城东看去。
隔得老远,能看到碧色火光迅速蔓延,滚滚黑烟蒸腾而起。
东门墙头,一颗颗火球落在城头,炸裂后的火油连成了一片。
碧幽幽的火焰如浪翻腾,在城头上来回奔涌。
“将军,火烟有毒,兄弟们根本睁不开眼!”
广玉龙闻言目呲欲裂“睁不开眼也得给我上,如此大火必须得灭,否则一旦敌人靠近城墙。。。”
“不好了将军,城头望楼烧着了,这火水浇不灭,咱们上不了城墙,根本没法扑灭大火!”
广玉龙心里咯噔一下,环视一周看向身旁士卒身上布甲。
“脱下布甲铺路灭火,先想办法将城门保住。”
众士卒闻言相继脱下布甲,再撕单衣做布掩住口鼻。
类似的事情正在西门南门上演,秦安庆站在南城门内,此时脸色一片铁青。
“为何不备防火沙?”
“噗通!”两名脸被熏花的百夫长一起跪地,支支吾吾一个字都不敢说。
“起来带队想法灭火,火若能灭留你们性命。”
“火若不灭,千刀万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