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城墙,数万步弓手被击溃?”
“大萨摩提莫急身死,所帅三千骑兵幸存者不到千人?”
“你带着我的亲卫骑兵,千人出去回来不到七百?”
“你们来告诉本总萨摩,对面的是什么部队?莫非是天兵天将不成?”
耳听得提莫北声声暴吼,营帐内一群大小萨摩纷纷低头。
他们大多之前率部攻城,没想到敌军骑兵从旁杀出,被杀了个措手不及。
关键是,想要反击时发现友军骑兵紧随其后,一时间投鼠忌器不敢全力出手。
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敌骑本是向北门冲击,半路突然转向掉头,环城一周沿途袭杀。
之所以提莫呀挨踢,不是因为他损失精锐,而是因为他溜溜追着敌人屁股跑了一圈。
好不容易追上,反被人怼在北门外城门口打。
那么大个城门,开了足足有小半个时辰,愣是一骑都没冲过去。
大帐里的气氛压抑到了极致,直到有人噗呲笑出了声。
众人向发笑之人看去,就见提莫动眉眼弯弯,仿佛是发生了什么好事。
提莫北黑着脸看他,没等开口便听他朗声说到。
“总萨摩大人勿急,毕竟急的那个已经走了!”
一众大小萨摩闻言一怔随后齐齐翻了个白眼。
知道他和提莫急关系不好,但是死者为大,没必要这种时候嘲讽死人吧。
“提莫动,你到底什么意思,有话直说!”
提莫动环视一周上前一步“咱们得感谢敌将,他给咱们上了一课。”
众萨摩面露不屑,没等有人反驳就听他又道。
“就说那流火飞沙,咱们之前怎么就没想到。”
“你们想,之前咱们攻城时如果用这一招,岂不是比单纯消耗火油要好。”
他这话一出口,众人脑海里仿佛出现画面。
沁满黑油的火沙燃烧,随着抛投遮天蔽日,到时别说是城头,顺风都能刮落城内。
火焰要是引燃城内建筑,那可有守军忙活的。
“更为关键的便是这只云扬骑!”
提莫动语气突然一凝,随后脸上露出嘲讽大笑。
“他秦安庆这是有精锐不会用!”
“倘若择机让这支云扬骑夜袭大营,一旦炸营将会产生更大破坏!”
众萨摩瞳孔一缩,心都不由跟着提了起来。
提莫北摸了摸下巴“按你这么说,今晨这一战还是好事,最起码敌人先亮了底牌。”
“好事,正所谓,胜必娇,败必馁。”
“既然他们已经出招,那接下来便看咱们,且让他高兴一两个时辰。”
“那这城咱们还攻吗?”大萨摩提莫西开口试探。
“攻,有节奏的攻,让下面士卒分成三批交替攻击。”
“将原本的火油倒出浸泡泥土沙石,怎么省着怎么用,咱们慢慢的玩!”
提莫动脸上露出阴险笑容,众萨摩看得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提莫北轻轻点了点头,环视大帐众手下一周。
“就按大萨摩提莫动的吩咐做,但有不从者,斩!”
古班城内,炊烟升起。
此时敌军进攻暂停,正是守军埋锅造饭之时。
若是寻常时候,都是火头军在厨房做好,再用筐篓装着等士卒轮换吃饭领取。
此时不敢如此,只能在城头搭灶架锅煮饭。
水缸打点昨晚的新鲜雨水,往里投点小米盖上锅盖等着饭熟。
另有几口大锅,里面煮着新鲜的马肉。
有士卒用长刀挑肉不停翻面,就盼着肉早点熟透。
城主府,秦安庆站在议事厅里,双臂伸展,有亲随替他脱掉战甲。
身上几处轻伤已经止血,只是内衬的衣服却沾在伤口上。
请来的郎中上前替他小心剪开衣服,取下布片清理伤口涂抹伤药。
待到郎中下去,秦安庆看向早就立在一旁的几位千夫。
几人模样狼狈,身上战甲尽是血迹。
秦安庆拿起身旁茶杯,泯了一口口轻飘的将杯放下。
“伤亡数字出来了吗?”轻飘的一句话,问得众人不由自主的低头。
几人中单有一人进步拱手“回禀将军,云扬骑八百人出,回来一百二十个三人。”
“其中人人带伤,重伤无力再战者四十九人。”
秦安庆闻言双目发赤“八百出征一百还,云扬都是好儿男。”
话罢转身,不顾正在缝合的伤口撕裂,就这么看着手下几名狼狈将官。
秦安明知道堂哥意思,上前一步单膝跪地沉声开口。
“末将守城不利,昨夜一战损失人员三百二十八,另有数十征召的壮丁被流矢射杀。”
“三百二十八,十去其三,只怕还是伤亡最小的城头吧!”
秦安庆虎目环视,身上悍勇气势充斥厅内。
“是末将监管指挥不利,还请将军责罚!”
几位千夫同时跪地,一同抱拳拱手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