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城中百姓提水造饭,吃过以后相继中毒!”
“报,城内几处粮仓起火,火势蔓延极快,且伴随滚滚黑烟。”
“报,城内兵器库起火,里面存放的物资大多没救出。”
古班城,议事厅内。
一连三名士卒前来报信,单膝跪地的几名千夫长都听傻了。
秦安庆双目圆睁,继而侧头看向一侧坐着的樊德标。
“预料之中,预料之中啊!”
范德彪挥了挥仅剩一根的羽扇,暗自埋怨秦安庆不把那四根羽毛拿来还他。
秦安庆想到了昨天他的四计,当时只觉时机不对,现在只怕为时晚矣。
“樊司马,如今情况为之奈何?”
“将计就计,示敌以弱!”
二人一问一答,一众千夫听得一头雾水。
秦安明却听出了门道,下意识向樊德标看了过去。
后者玩味一笑起身,拔下羽扇上最后一根羽毛。
“秦将军,赶紧让士卒吃饱喝足担沙提土覆盖城墙内侧建筑。”
“墙头上也要搭建临时避难所,以免敌人抛掷火沙油土。”
“你们听说了吗,昨夜城里骑兵出去八百,活着回来也就一百。”
街头茶馆,因战事无法出城,喜欢听信的闲人蜂拥而至,全都聚在了这。
“怎么没听说,我还听说那是秦将军的亲卫,是叫什么云扬骑。”
“我滴乖乖,精锐出去不到半个时辰回来一百,那就城里咱们这点守军。。。”
“我可听说了,城外敌人的大军十几万,只怕古班城破就在这今日。”
“嘶,那咱们可怎么办?那些外族可是要吃人的!”
“吃人,咱们估计等不到那天,一会就得被抓壮丁去守城。”
“我可是听说,昨夜被征召协助的人死了几百,我隔壁邻居到现在都没回来。”
半真半假的流言四散,城内人心浮动。
有扮成百姓的军卒回禀秦安庆,后者眉头都皱成了川字。
“樊司马,如今事态于我等不利,为之奈何?”
樊德标闻言,晃了晃手里没羽毛的扇子。
“对付流言最好的办法就是两个,消灭流言源头,提出新的舆论引导百姓注意。”
秦安庆不禁点头“消灭源头好说,将散播流言之人抓捕拷问便可。”
“可关键是这个新舆论,如今战事一起,城中百姓的注意可全都在战事上。”
“那就让他们知道战事!”
范德彪斩钉截铁开口,脸上露出灿烂笑容。
“昨夜秦将军以八百对上万,横扫四面战场,破敌不止万人。”
秦安庆闻言会意,用真实战绩提升民众信心,这一点他之前也想到了。
“另外宣传提莫人屠城的案例,让城中军民同仇敌忾,不能被有心之人利用!”
樊德标说完,秦安庆点头,继而又抬头看他。
“昨日我不听司马之言,以致今日局面不利,此战过后我会上书请罪。”
“不必!”樊德标挥了挥没毛的羽扇。
“秦将军,你猜我知道你这人不听劝后,还能等着敌人出招挨打?”
秦安庆闻言一怔,继而面色先是恍惚,随后隐约有几分惊喜。
“樊司马。。。”
“水我备了,粮食我让人偷运走了,兵器我也保下了。”
“只不过,我威望不够,对付城内世家除非用暴力手段,否则无法征召他们的庄丁护院。”
秦安庆闻言起身一礼,脸上神色郑重深沉。
“秦某替城中将士,谢樊司马此番义举。”
“那些世家秦某这就带人前去,危难之时容不得他们坐山观虎。”
樊德标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随后又眯眼笑了笑。
“即是非常时期,就用非常手段。”
“昨夜既然损失不少军士,又要征集壮丁民众,不如先提拔昨夜有功之人。”
“真金白银回头再说,伍长什长百夫看人数安排一下。”
“挑几个不错的擢升百夫,稍微隆重一点。”
话罢起身,很显然,和昨天一样一样的,主意他出了,听不听就看秦安庆的。
城东,富宅云集。
自古太阳东升西落,东为尊,西次之。
是以大多数的城市格局相仿,东富西贵南贫北贱。
富户无论仁义与否,蓄养庄丁护院守护家财是寻常之事。
小富之家人丁过百,其中主家不过十余口。
百人中,少说也有十几名护院,大多都是曾在军中效力的老卒。
大富之家三五百人,光是庄丁护院就占了一半。
古班城虽然不大,可如果将东城各家庄丁护院算在一起少说也有千人之数。
秦安庆亲自带队,虽只领了三十骑,却是随他出生入死的精锐。
说明来意,一个眼神,就能让富商心生俱意。
先从小富户开始,队伍如同滚雪球般迅速壮大。
这也是他的高明之处,倘若直接找上大户,如果被人当面拒绝,打起来他倒是不俱。
只恐其他小门小户早有准备,联手对抗不愿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