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昊所说合情合理,也很符合他赘婿的身份和当前面临的窘态。
他仿佛是看到一个不甘成为棋子的人,在棋盘上无奈地做着困兽之斗。
胡瀚文盯着秦昊看了许久,眼底有浓浓地困惑。
他想不通的是:秦昊为何要告诉自己这些?
秦昊见他懂了又起身背负双手道:“城中动乱非我所愿,希望胡兄体恤我的难处,这几天就辛苦胡兄在衙门暂住几日。”
说完不管胡瀚文做何反应,大声吩咐道:“来人!”
杨排风立即进来拱手施礼:“大人!”
“带胡兄下去,找间上房好生安顿。”
“是!”
这等于是把胡瀚文软禁了。
秦昊说城中动乱非他所愿,还有一层意思是:你们把城中搞这么乱,为了有个交代,短时间内我是不可能放你走的,至于你胡瀚文是吃苦还是享福就要看那些读书人的表现了。
胡瀚文紧盯着秦昊看了半晌。
眼前的人不同与他见过的任何一个官员,秦昊的坦白让他一时半会不知道如何应对,或者说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
最终嘴唇蠕动了几下,终究是没有吱声,任由杨排风押了出去。
第二天,陈彪以身体抱恙为由继续在家休养,马文则是慢条斯理的来到县衙上班。
到县丞衙门刚坐下屁股还没坐热乎,就见杨排风过来知会他去知县衙门开会。
马文的心情很是愉悦,特意拿出了一只珍藏了许久的青绿色琉璃杯泡好茶,这才端着晃晃悠悠地来到会议室。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感觉今天与会的众人看他的眼神都是怪怪的。
马文自以为大家都是在为昨晚的事看他的脸色,因此并不在意,刚坐下没多久秦昊也端着个玻璃杯坐在了首位。
马文用眼角余光撇了秦昊一眼,等看到秦昊的玻璃杯,眼睛顿时就直了。
不用问,这只杯子是新区玻璃厂的独有产品,不仅晶莹剔透,上面还有副青竹的图案和一个秦字。
而当他看到贾政贾良叔侄面前另外两只透明的玻璃杯后,马文的神情瞬间就不淡定了。
贾良叔侄的杯子只是透明玻璃,只有花纹图案并没有字,但与马文的这只黑乎乎的杯子比起来,那也是天上地下的区别!
他终于知道大家的眼神为什么都是怪怪的了。
与秦昊几人的杯子一比,自己这坑坑洼洼暗不拉几的杯子,丑得简直不忍直视!
“秦大人,你这杯子……”
秦昊淡淡扫了马文一眼,道:“哦,这个杯子是我们新区玻璃厂的产品,只是不仅成本高还不易做成,到现在也才生产出来几只,要不就送马大人一个了。”
马文看了看贾良叔侄的杯子,咽了口吐沫没有吱声。
秦昊这句话无法判断真假,但是马文脸色仍是极为难看,就连平日里赞不绝口的茉莉花茶,现在也不觉得香了。
一直以来马文都是唯一一个有琉璃杯的人,也一直以此为傲。
秦昊看其神色就知道马文是往心里去了,不过却并不戳破,而是道:“好了,开会。”
说完,秦昊瞟了陈彪的位置一眼,明知故问道:“陈大人今日怎么没来?”
吴起昨晚拿了公安条例就回新区了,现在杨排风接替他的位置,做的是他以前的工作。
这话自然是问杨排风的。
闻言杨排风答道:“早上通知的时候,县尉衙说陈大人身体抱恙,在家休养。”
“是吗?”秦昊叹道:“陈大人一心为民是我等楷模,只是这身体却是差了点。”
说到这里又望着马文道:“县尉衙门事情多、任务重,却是一天都离不开人的。”
马文不知道秦昊说这话,却看着自己干什么,只好跟着他的话感叹道:“是啊!”
秦昊立即接上话头:“现在四个衙门只剩你我二人,我看,不如马大人就代替陈大人操持一些县尉衙的事务,也好让他好生休养一段时间。”
说到这里故意扭头望着马文,似是征求他的意见:“要不,会后马大人辛苦一趟,去找陈大人谈一谈?”
马文一愣,没想到秦昊是在这里等着他,他自然知道秦昊这是在故意恶心自己,因为类似的话他也对秦昊说过。
关键是人家现在的确是代管着主簿衙,这样说也是合情合理。
马文不由撇了秦昊一眼,心里冷哼:“你这黄口小儿也就这点本事了。”
心里暗骂面上却波澜不惊,轻咳一声,道:“一个人身体再壮偶染风寒也是在所难免的,我相信陈大人很快就会康复,不需要你我操心。”
秦昊也就是上点眼药,对他的目光混不在意,很快坐直身子认真点头:“如此便好。”
马文见其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提正事,又故意恶心自己心里更是腻歪。
又等了片刻见秦昊仍是自顾喝茶,便不想与其磨叽,直接问道:“不知秦大人今日召集我等前来,所为何事?”
此言一出,在坐众人立刻正襟危坐眼观鼻鼻观心,眼睛死死盯着桌子上的花纹,生怕看少了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