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没有说话,从手指间滑出一段金色的鞭子,捏在手里。
“眼熟吗?”
玉昭阳瞳孔一缩,“我的鞭子!”
黑袍人似乎笑了一声:“想要吗?”
“就算是我想要,可你会给我吗?”玉昭阳脸上懒散的笑意不变,只是身侧的手指却慢慢地收紧了。
这个鞭子,不仅是玄门那老头送给她的礼物。这里面的金蚕丝,还是那个人花了好大的功夫给她收集到的。
这些年她一直带在腰间,从未离手。当她看到自己一直贴身陪伴的东西被别人捏在手里,只恨不得把他的手给剁下来。
“想要?那本殿给你个机会如何?”黑衣人看着玉昭阳,慢慢道:“如果你能从本殿手中夺下这条软鞭,它便重新是你的了,如何?”
玉昭阳眉眼沉了沉,脸上却笑的艳丽无比,“你明知道我如今没法用内力,手脚上也带着铁链,无法伸展拳脚,就算你赢了,也未免胜之不武了吧?”
“这好办。”黑袍向满金花勾了勾手指,“金花,给她解开铁链。”
“是。”满金花妖娆地挪步而出,向玉昭阳走了过去,满脸看好戏的笑意。
拿出钥匙,正要帮玉昭阳解开的时候,旁边的格阳平和铁格尔同时出来阻止道:“主子,这女人太过狡猾了,方才她字字句句都是在激主子给她松绑,主子万不可以身冒险啊!”
“是啊,主子。这女人毕竟是棣恒身边教养出来的人,万不可轻心了啊!”
玉昭阳这时候忽然大笑了一声,道:“没想到把我抓来的竟是如此胆小的鼠辈,真是够丢脸的!难不成你们这么多人,怕我一个女人?”
这丢脸说的也不知是自己,还是对方。
不过,却听的格阳平和铁格尔两人莫名脸红耳赤起来,尤其是被那么多手下用各种目光看着,着实燥得慌。
黑袍似乎有些不耐烦了,摆了摆手,“本殿难道连这点主都还做不了了?是不是本殿还要听你们指令了?”
这话一出,吓得格阳平和铁格尔“砰”地跪了下来,“可是,主子您的身体。”
“本殿心里有数。”黑袍声音低沉,话尾都带着令人战栗的寒意。
格阳平和铁格尔见黑袍隐隐动怒了,便不敢再说话。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满金花将玉昭阳的铁链解开。
玉昭阳活动了下自己的手腕,眼睛一眯,下一瞬间整个人便如一道闪电般冲了出去,双手成勾,直指黑袍手中的长鞭。
但在脚步落在黑袍身前的一秒,黑袍如鬼魅一般,一晃便消失在了原地。一转头,已然落在距玉昭阳五米处的大殿中央。
玉昭阳并未有丝毫停顿,又极快地向黑袍闪去。很快便来到黑袍的身前。手指向着黑袍的手腕便狠厉地袭去。
黑袍显然没想到玉昭阳即便没有内力,动作依然迅速地可怕。当即哼笑了一声,身形也随着玉昭阳的动作左闪右避了起来。
殿中的所有人都紧张地盯着在场中打斗的两人,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
周围的护卫手都搭在腰间的长刀上,准备随时冲出去护主。
长长的黑色袍子就如滑溜的泥鳅,每次在玉昭阳要抓走的时候,都会从她的指尖溜去。
黑袍好像没怎么认真,反倒更像是戏弄。
这使玉昭阳着实恼恨,随即动作似发了狠,招式如雷霆一般更为迅猛起来。
黑袍不慌不忙,形如鬼魅,又如同一缕淡淡的烟雾,让人根本猜不透他的活动轨迹。
玉昭阳停在原地,眉眼微沉,感受着四周气息的变化,暗自深吸了一口气。
紧接着,有那么一刻,气息微妙的变化如风掠过花蕊。而玉昭阳却敏锐地捕捉到了。眸光一闪,忽然转身,向右后方一手伸出,如利刃勾出。
这下,玉昭阳趁黑袍不备,竟然将他的袖子撕下来了半截。
袖子里,那皮肤上一道道布满黑蛛网一般的线,虽然只是一瞬间,却清晰地晃入了玉昭阳的眼里。
这些黑蛛网,和玉昭阳被打昏前看到的那半截布满黑蛛网的脸,何其相似!
“你!”玉昭阳猛地抬头,紧紧盯住黑袍的脸。
黑蛛毒,天下十大剧毒之一,中毒者功力深厚则三月渐衰,全身经脉枯竭而亡。毫无内力者,半刻内全身布满黑蛛网,血管破裂而死。而看这黑袍人的黑蛛网纹的程度,恐怕是毒已深入入血脉,顶多十日可活了!
黑袍气势一寒,猛地挥袖,一股强大的寒气打出,逼得玉昭阳喉头一腥,后滑了数十步方才勉强停住。
这下,胜势明显偏向了黑袍。大殿中顿时发出一阵阵轰鸣的喝彩。
“殿下万岁!”
“殿下万岁!”
“殿下万岁!”
黑袍眸光直射玉昭阳,嘴角勾起一抹血腥的笑,“看来,本殿要认真一些了。”
玉昭阳眼眸一眯,血意翻涌。
没等玉昭阳缓过气来,一道强烈的寒气又直面而来,直射玉昭阳命脉。
玉昭阳一惊,往一旁急忙闪去。但是,任玉昭阳的动作再怎么迅速,毕竟失了内力,对于黑袍来说,一丝一毫的迟缓便足以形成重伤。
“呲”地一声,一道深深的血口从玉昭阳的左臂顷刻划开,溅开了一地的血,仿若绽开的曼陀罗花,艳的惊人。
玉昭阳急喘着,捂住不断涌血的伤口。不等她有所动作,第二道寒气便化成数道利刃如疾风飞向玉昭阳面门。
玉昭阳瞳孔一缩,被逼得身形一闪,往一旁粗壮的柱子后面躲去。下一瞬,铁做的柱子上便被击出数道深深的裂口,摇摇欲坠。
黑袍看着几进断裂的柱子,一步一步地走进,脚步重而缓慢,却像是敲击在玉昭阳心上。
“怎么?要躲起来当胆小鬼?”黑袍冷笑讥讽:“棣恒的手下,竟然也这般无能。”
玉昭阳疼痛加身,脑子似乎转的也快了些。
她这是明白了。这黑袍和棣恒有私仇,这会儿打不着棣恒,索性拿她这个小可怜吊打来解气了。
这黑袍,未免心眼儿也太小了点!
黑袍见柱子后面没有丝毫反应,嘴角愈加往上,然而整个人的阴沉杀戮之气,却也愈加深重。站在黑袍身后的一众人也不禁瑟瑟发抖起来,脸上也都染上了隐隐的惧意。
满金花却对黑袍这种状态早已见怪不怪了,反而开口劝道:“殿下,这女人我们是有用的,请殿下三思。”
黑袍冷哼一声:“刚才,她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
这一句话无头无尾,满金花以及铁戈尔在场的少数几个人却都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几人的脸色皆变了变,齐齐看向柱子后面隐隐约约的衣角。
紧接着一道一臂长的长刃从黑袍手中飞射而出,那力道竟穿透了整个柱子,而且这利刃所携的汹涌寒气就如同道道冰棱,足以让柱子后面被穿个透顶。
大殿中,顿时一片寂静。
只有黑袍的声音慢慢响起:“尸体处理干净。”
格阳平等人领命,脸色严肃地走向柱子后面。但是几人都呆呆的,半天都没有反应,引得黑袍皱了皱眉,“怎么了?”
格阳平震惊地转过头去,粗厚的嗓子略微沙哑,“没有人。”
“什么!”黑袍疾步上前,之间柱子后面只留下了一件染血的外袍,连个人的影子都没有。
黑袍顿时震怒,一掌将柱子击了个粉碎。
正在这时,殿中又响起一个护卫的声音:“殿下,门阶上有血迹!”
跟在黑袍身边的几个人都急忙上前查看。铁戈尔还低下身用手摸了摸,“还是热的,看来这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地逃了。”
“逃走了?怎么可能!”格阳平等人震惊地盯着门阶上不太明显的血迹。
“殿下放心,她逃不远的!我们这洞中的机关可是天玄大师最精妙的设计,要想从这里逃出去,简直难如登天。”铁戈尔道。
“给本殿把她找出来!”黑袍声音阴冷,“无论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