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安乐坊外时,整个街道早已被人围的水泄不通。官兵们头戴着斗笠严守在各个出口的外面,湿润的空气中弥漫着凝重又紧绷的气息。
隋冀身上穿着的黑色劲装被雨水浸透,湿答答地贴在身上,隐隐显露出精壮的身形。雨水不断地被风吹进斗笠下,顺着他刚毅的俊脸往下滴落。
上官浩司打着雨伞走到他的面前,道:“大致的情况我已经听说了,现在里面是什么情况?”
隋冀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眼下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惫之色,“进去就知道了。”
说完,他看向上官浩司身后的棣恒三人,沉声道:“侯爷怎么也来了?还有月公子?另外还有这位是……”
玉昭阳正要说话,上官浩司先说道:“路上碰到侯爷和月公子,他们听说安乐坊的事就一起来了。然后后面这位是凤公子,他精通医术,是侯爷的朋友,我想应该也能对尸体能分析一二。”
隋冀皱了皱眉,看向棣恒等人道:“这毕竟是东阳的案子,插手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而且若要验尸,我们帝京也不是没有好的仵作。辛苦侯爷跑一趟,不过您还是请回吧。”
玉昭阳道:“隋将军,我知道你的顾虑,但是我们也只是想要协助上官大人办案,不会给你添乱的。”
隋冀沉着脸道:“不是我不近人情,官府自有官府的规矩,外人不能插手公案。上官,你也算是从官多年,应该也明白这个道理。”
上官浩司皱了皱眉,有些为难地看向棣恒和玉昭阳道:“若是平时也便罢了,可是这件事涉及皇家,性质有些特殊。若你们参与进来太多,只怕会被牵连其中。不如,三位便先回去休息吧。如果有什么需要,我自会请侯爷帮忙。”
棣恒没说什么,而是低头看向玉昭阳,声音清冷地问道:“想进去吗?”
玉昭阳点了点头,道:“想。可是……”
棣恒道:“只要你想,就能进去。”
玉昭阳疑惑道:“你要怎么做?”
棣恒摸了摸她的脑袋,随后从袖子里摸出了一块金色的令牌,放在隋冀等人的面前道:“这个认识吗?”
隋冀和上官浩司看到这令牌都是一惊,道:“这是……!”
“这是你们陛下亲自给本侯的通行令,不管到哪儿都可以畅通无阻,犹如陛下亲临。即便这样,你们也要拦吗?”
隋冀沉默了一会儿,侧开了身体道:“既然这样,那侯爷请。”
棣恒没说什么,带着玉昭阳便往里面走。
玉昭阳吃惊地看着棣恒,没想到他竟然还有这样的东西。早知道他有这通行令,当日去大理寺就直接让他带着去档案馆就好了呀。亏她当初还为了避免引人怀疑,让棣恒也做了易容,办做什么侍卫。
“你怎么不早跟我说你有这个东西?”
棣恒似乎也想起那次大理寺的事情,抿唇笑道:“若我早说了,你的反应就没那么好玩了。”
玉昭阳嘴角抽了抽,心想,这男人费那么大劲儿配合她,就是为了看她好玩?果然是闷骚,没看错他!
凤嵘而后路过隋冀,弯眸笑道:“不是我多嘴,奉劝将军一句,你最好不要去得罪棣恒哦。若是被那个男人记住了,会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说完,他扇着扇子就向里面走去。
隋冀眸子沉了沉,到底什么也没说。
凤嵘跟在棣恒身后,低声道:“你这令牌怎么得手的?李景寒不可能白给你吧?”
棣恒挑了挑眉道:“他想要南楚煤矿的交易,我就提了几个条件,这块令牌就是其中之一。”
凤嵘道:“哦?他还给了你什么?”
棣恒瞥了凤嵘一眼,道:“凭什么告诉你?”
凤嵘道:“难道我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吗?”
棣恒冷漠道:“不是 ”
凤嵘顿时捂住了小心脏,道:“阿恒,你也太绝情了。除了美人,你是不是谁都看不上眼?”
棣恒挑了挑眉,理所当然道:“没错。”
凤嵘道:“我真是太痛心了。云襄里那小子如果知道你这么说,估计他都要哭了。”
棣恒不再理他,紧紧地跟在玉昭阳身后。
几人刚走到大厅,玉昭阳就看到楼里的一些舞女和客人还被留在楼下,这其中还有一个熟悉的人,便是文超。
文超一见上官浩司和玉昭阳,仿佛看到了亲人似的,向他们小跑着过去道:“上官,月兄,你们终于来了!我要被隋冀那个死人脸气死了。”
上官浩司无奈道:“你又来这儿听曲了?你爹不是不让你来这种地方吗?”
文超道:“对啊,但是我昨天也受了惊吓,所以我就想着来这儿缓解一下情绪。本来我打算天一亮就偷溜回府的,谁知道刚准备走,隋冀就派人把这儿给围了,说什么他都不肯放我走。我爹这会儿肯定知道我留宿安乐坊了,他会打死我的!”
上官浩司道:“隋将军也是公事公办,一会儿你配合搜查完就可以走了。”
文超频频跺着脚,挠着头道:“那你们倒是快查啊,我都在这儿坐着等半个时辰了。眼见这都要中午了,我早饭都没吃呢。”说着,他看见隋冀进来,向他走了两步道:“喂隋呆子,你能不能让你的人买点吃点吃的拿过来啊,小爷饿都要饿死了。”
隋冀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冷淡道:“他们公务在身,没空。”
“你!你扣着人就算了,还不让吃东西了?你这人未免太冷血了吧?”文超见他这副样子就火气上头,恨不得一拳揍在他的身上。
隋冀也不理他,带着上官浩司往里面走去,“现场还没让人动过,我带你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