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朵月连连摇头道:“不,真的不关他的事,都是我……!”
玉昭阳道:“我说了,你需要证明。可是,你拿什么证明?”
阿朵月用手抱着头道:“玉姑娘,别再逼我了!”
玉姑娘道:“我没有逼你,我是让你自己选择。”
阿朵月使劲地摇着头,也不说话。
玉昭阳道:“有人给了你一个机会,是吗?”
阿朵月忽然一顿,沉默着不动了。
玉昭阳接着道:“这个人还查到了你哈勒族人身份,也清楚你的遭遇,我说的没错吧?”
阿朵月低垂着头,仍旧不说话。
玉昭阳看着她道:“那你知道为何偏偏是你吗?如果真的要杀陛下,选择更厉害的杀手不是更好吗?那人既然能做出这么精密的计划让你入宫,便不可能想不到这点。”
阿朵月显然是没有想到这么多,此时听玉昭阳分析的有理有据,不由得愣住了。
玉昭阳看着她,平静道:“他知道,你杀不了陛下。阿朵月,你被利用了。”
阿朵月脸色忽的一白,瞳孔剧烈地颤动了起来。
听了玉昭阳的这番话,上官浩司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口道:“莫非那人做这些举动并非真的要刺杀陛下,而是想要借此传达些什么?”
棣恒眯了眯眼道:“与其说是刺杀,不如说更像是是一个警告。”
上官浩司沉思道:“可是,会是什么警告呢?”
凤嵘挑了挑眉,眸中含了一抹深色,道:“这场刺杀若真是警告,那警告的对象,应该就是宫里又或者是当时在场的那些人。”
上官浩司眸光忽然一动,垂眸陷入了沉思。
玉昭阳把手放在阿朵月的肩上,道:“我知道你可能答应了那人什么,也知道你很重义。只是,你真的要为了那个把你当做棋子的人,而把你的白大哥拖下水,再也洗不清吗?”
阿朵月的神色终于绷不住了,她腿弯一软,跪坐在了地上。
“我……是真的不知道。前几日,一个女人找到了我,说能帮我完成哈勒族的复仇。可是她伪装的很好,从头到脚都裹着长布。除了她的声音,其他的我都不清楚。”
玉昭阳想了想,道:“你看到她的鞋子了吗?”
阿朵月道:“她的鞋子似乎也是刻意经过了伪装,穿的是街边卖的那种最普通的短靴。”
玉昭阳眯了眯眼道:“看来,那个人很怕别人知晓了她的来历。”
上官浩司问道:“从声音应该可以判断出大致的年龄。阿朵月,你可以猜出她的年龄吗?还有她说的是汉语还是契丹语?”
玉昭阳多看了上官浩司一眼,惊叹于他的敏锐。
阿朵月想了想道:“她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四十多岁,跟我说话是用的契丹语,不过有些汉人的口音,想来并非契丹出身的。”
上官浩司点了点头,接着问道:“不过我看你并非毫无防备心的人。若她只是说几句话话,还不足以让你信服吧?”
阿朵月道:“没错,我一开始并没有信她。”
上官浩司紧接着道:“那她还给了你什么东西,或者让人信服的理由吗?”
阿朵月沉默了一会儿,道:“她手里有我父亲留下的遗书,虽然我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得来的。但是看到父亲遗书的那一刻,我确确实实有了不顾一切杀掉李景寒的冲动。”
玉昭阳问道:“那封遗书还在吗?”
阿朵月点了点头,道:“我没舍得扔,现在还放在我住所的一个箱子里。”
上官浩司侧头看向随从,道:“你现在立即带人去把那封遗书取出来。”
随从向前一躬道:“是,大人!”说完,他带着几个人便离开了。
玉昭阳不解道:“那封遗书有什么作用吗?”
上官浩司道:“只要人接触过某个东西,那么必然会留下什么痕迹。虽然人的外表可以伪装,但是有很多东西却是伪装不了的。比如……人的气息。”
玉昭阳不再说什么,看向阿朵月道:“除了这封遗书,她还跟你说什么了?”
阿朵月摇了摇头,道:“之后她只是说让我做好准备,然后会让人带我进宫。其他的,我就一概不知了。”
玉昭阳紧接着问道:“从宫里来接应你的人是谁,这你应该见过吧?”
阿朵月想了想道:“来接我的就是一个普通的马夫,长的也很高大。他给了我一份伪造好的名贴,把我带到宫外的安乐坊就走了。我进了安乐坊后就见到了等在门口的一位姑姑。那个姑姑看了眼我的名贴什么都没说,就把我一同带进宫了。”
玉昭阳和上官浩司对视一眼,道:“看来安乐坊这位的姑姑,是被人提前打过招呼的。只要我们去找她询问,说不出会问出点什么更详细的内容。”
上官浩司点了点头,正要说什么,几个官兵从外面走了进来,道:“大人,隋将军刚才去安乐坊巡查,发现安乐坊的玉玲姑姑吊死在了房中。所以……想请您过去一趟。”
“什么!”上官浩司睁大了眼睛,看向阿朵月急声问道:“带你进宫的那个姑姑叫什么?”
阿朵月满脸煞白,嘴唇哆嗦着道:“我听别人叫她玉、玉玲。她、她死了吗!”
上官浩司顿时抿紧了嘴唇,看向玉昭阳等人道:“恐怕我现在要过去一趟了。”
玉昭阳也没想到刚有了点线索,就这么断掉了。一个死人!他们能从死人嘴里问出什么来。
上官浩司吩咐看守的狱卒道:“这几天看好阿朵月,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进入。”
狱卒回道:“属下明白。”
棣恒和凤嵘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种可怕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