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勉领了命,便带着安弘察的手书与淮南侯的副将一同回了前线。
淮南侯才回营帐里,见他来了,顿时觉得稀奇:“顾大人怎么来了?是殿下有什么吩咐?”
“非也。”顾勉摇头,讲明了自己的来意。
淮南侯听着顾勉说话,在营帐里来回踱步:“殿下是想借机倒打一耙,做实南诏理亏在先,好把顾大人安插过去,以此掌控前线动向?”
“主意是好主意,可是你这危险了点……”淮南侯也有与安弘察相同的顾虑。
“这倒无妨。”顾勉解释道,“有侯爷配合,将前线撕开道口子,我这监军的重要性便降低了很多,也没那么惹眼。”
“南诏军故意放身毒越过前线侵扰大安,太子殿下震怒,去信将南诏王训斥了一顿,并派在下前来监军。侯爷觉得如何?”
顾勉觉得可行,淮南侯也没什么意见,只有前线的南诏主帅不乐意听。
他将安弘察的手书放在一边,整个人对着顾勉皮笑肉不笑:“此事的确是南诏失误,太子殿下不喜也是正常。只是我等毕竟身为南诏官员,这监军一事,还需等大王首可。来人,送顾大人去休息。”
二话不说,便打算撇开顾勉。
“将军说笑了。”顾勉分寸也不让,“大安既与南诏签订了合约,那南诏王便是我大安的异姓王,次序仅次于太子殿下。”
他佯装无奈:“想必主帅也是知道的。太子殿下乃是我皇独子,向来对我们这些臣子管教颇严。此番若是因为我等做臣子的误了两国合盟的大事,岂不是我与主帅的不是了?”
南诏主帅还从未见过大安太子,听顾勉这一通描述,脑海里立马浮现出地府钟馗那副青面獠牙,又想起自家大王那五大三粗的模样,顿时有些狐疑:“兵家胜败乃常事,大安太子果真这般不近人情?”
顾勉苦着一张脸:“否则在下一个文臣,何必连夜奔袭此处?”
啧。
南诏主帅也拿不下来主意,又不敢再敷衍顾勉。毕竟大安的铁骑可不是吃素的,这位大安太子若是突然发起疯来,他还真是招架不住。
局面一下子陷入僵局。
关键时候还是顾勉递了个台阶:“在下毕竟文人出身,对军中事务知之甚少,不如明日请将军差人带在下认认脸?”
他半开玩笑道:“不怕将军笑话,在下还从未见过身毒人是何模样呢。”
南诏主帅露出了些笑容:“也不过是些寻常模样,顾监军若是想看,明日就让这位带监军去一趟。”
他指向一位从方才便立在他身边,一直冷眼旁观两人对戏的中年男子:“这位是我羌族头人,明日便由他带监军熟悉一番军营。”
羌族?顾勉顿时想起那位羌族少主子,阿木约布?
只见那人上前一步,操着一口生硬的汉话与顾勉见礼:“在下阿木日拉,见过顾监军。”
还真是阿木辈的。
顾勉连忙回礼:“明日还得劳烦头人了。”
那人点了下头,便退了回去,真是丝毫不与顾勉客气,看得顾勉嘴角抽抽。
南诏主帅笑着说道:“我这位头人向来话少了些,监军莫要与他计较。说来监军是自大安太子那处来,想必是见过他子了?叫阿木约布。”
就见他转头与头人说了一串南诏话,那头人点了点头,艰难说道:“正是小子。”
“那也算是缘分了。”主帅哈哈大笑。
顾勉心中叫苦,缘分?当是孽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