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终于清静了下来,除了太医令外,其他人也都被请了出去。
萧筱这才把手收了回来,“陛下,人都走了,想笑就笑吧。”
李治转过身来,竟是一脸憋不住的笑意。
“咳咳,幸亏你反应及时,知道为朕遮掩。”
他点点头,颇为赞许道:“爱妃的演技比之从前,进步良多。”
“陛下的演技,也不遑多让。”
萧筱忍不住回击道。本来她请李治过来,是想借他的人手,提前控制住花楹,把郑氏的暗线都一一揪出来。不想这位戏瘾上身,非要自己演一出中毒的大戏。
这时,太医令走了过来,有些无奈地看着帝妃二人,拱手道:“陛下。”
李治正色坐起,“这次,多亏张卿了。”
太医令张如彦,第一个入内请脉,就被李治告知了实情,随后以针灸之术伪造了脉象,才在众太医面前,做出“中毒”的假象来。
“陛下客气,若无事,臣便告退了。”
“太医令慢走。”萧筱客气道。
张如彦看了看她,欲言又止,还是转身告退了。
萧筱回头抱怨道:“我以后是没脸见太医令了。”
“怎么?张如彦是朕的人,不会乱说的。”
“陛下你在后头躺着听戏,我在前面吵架拖延时间。太医令旁观了全程,估计他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彪悍的嫔妃,你都不知道他现在看我是什么眼神。”
“说到这,朕从前竟不知,你是个吵架高手。尤其是嘲讽徐妙没脑子,噗~”他又忍不住喷笑出声。
萧筱抽抽嘴角,还笑个没完了?
“好了,不笑话你了。快来,把朕脸上的粉擦了去,顶着这一脸白,朕难受地不行。”
不是你要演的逼真吗?
萧筱拧了湿帕子,一边为他卸妆,一边道:“陛下亲自上阵,将郑氏打入冷宫。您就不担心,荥阳郑氏故技重施,又联合其他世家,在朝堂上兴风作浪?”
“你把他们想得太好了。”李治懒洋洋地斜倚在床头,享受着她的服侍。
“若有利益时,世家大族自然会抱团联合。可这次是毒害君王的大罪,其他世家也是会明哲保身的。何况丽竞门已经盯紧了郑氏的父兄,朕倒要看看谁不怕死?”
“在郑氏的心里,只有她郑家一门的荣辱,其余什么都可抛下。正好,看看她心心念念的家族,还会不会顾这个女儿?”
萧筱有些明白了,这次的中毒事件,她只想到要让郑云昙付出代价。但李治在第一时间,就想到怎么利用此事来收拾世家,各个击破。
“只是我还有一个疑惑,陛下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让花楹开口指认的,还拿出了那么多证据?”
“自从你上次告诉我,郑氏的身边有个懂医术的婢女后,朕就让丽竞门去查了。”李治笑了笑,“人嘛,总有自己的弱点和软肋,也有不能割舍的人事物,郑家能拿捏她,朕一样可以。”
原来,花楹自小父母双亡,是被叔叔婶婶收养,然后才卖去郑府的。她在进宫前,曾有一个情郎,只是她瞒的好,一直没让郑家发现,但如何能逃得过丽竞门的调查?
前脚郑云昙刚出延嘉殿,齐秉义就派人将花楹捉了,并给她看了一样东西,是她那位情郎的手指,上面还戴着两人的定情信物,一个白玉扳指。
花楹当时就崩溃了,没怎么用刑就全都招了。
“至于郑氏的那封书信,其实早就毁了,不过只要知道内容,伪造笔迹再做上一份也不是难事。”
私自与宫外通信,偷运毒物入大内,郑氏又多一条大罪,郑家也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