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陡生。
瞬间,从房梁上跃下许多个人影,他们一袭黑衣,黑巾覆面,只有为首之人的腰间,挂着一块镂刻着鹰隼纹样的金令牌。
“你们是谁?”
李孝还不明原委,长孙无忌却面色一变:
“丽竞门!?”
黑衣人也不多废话,直接糅身上前,与他身边的假金吾卫缠斗起来。
门口被堵住,长孙无忌等人也只得且战且退。
到了此时,李孝也明白来者不善,抓着旭轮一边往后退,一边指挥黑甲武士:“快!去把圣人抓起来!”
“是!”
黑甲武士们拔刀出鞘,寒光一闪,红光乍现,李孝身边那两个内侍应声倒地,颈边一道细细的血线,血流如注。
下一瞬,刀剑就横在了李孝的颈侧,那剑身的寒光血影映着他的脸苍白如纸:
“你们在干什么?”
“旭轮,过来。”
这时,李治走上前,李旭轮扑进他的怀里,“阿耶,他们是你的人?”
“嗯,留下两个人,其他人跟着裴五过去,拿下长孙老贼!”
“是,陛下!”
一时间,情势陡转。
李孝瞪大了眼,“圣人早就知道…”
“朕,给过你机会。”
迎着李治洞悉一切的目光,他心中一片冰凉:他还以为自己成竹在胸,不想早已是瓮中之鳖。
长孙无忌那边以少战多,也眼看不支,他惨笑数声,从袖中滑出一粒药丸,正要往嘴里放,裴五眼疾手快,直接斜刺里飞出一脚,把他重重踢倒。
他的进贤冠滚落在地,束好的花白头发散落了几缕,那颗赤红色的药丸,也咕噜噜滚进黑暗的角落里。
完了,胜负已定。
长孙无忌绝望的闭上眼。
这次的周年大祭,最后以遭到叛贼作乱而中断。好在金吾卫训练有素,在短暂的惊慌以后,便迅速集结起来,开始转守为攻。
到了黄昏时分,绝大部分的叛贼便已清缴得差不多了,某些负隅顽抗的还想趁乱挟持在场官员,但大唐尚武之风盛行,便是看着弱不禁风的文官,有些也使得一手好剑法,反过来联合兵卒把他们揍得哇哇乱叫。
过来禀告战果的,是已升作四品轻车都尉的李敬业。
他已完全褪去了少年的稚气,一袭带血的银甲,衬得眉眼格外英挺沉稳。
“启禀陛下,贼人大多伏诛,斩首三百余,其他人也都望风而降,幸好有您提前部署,兵士这边只伤亡五十余人,官员重伤一人,轻伤两人。末将来迟,敢问圣驾可安好?”
“朕安。好好安置受伤的兵士和官员,让太医全力医治。齐秉义去记下阵亡的将士名字,厚赏其家眷。”
“遵命,陛下。”
李治转过身,短短时间里大殿已被清扫干净,长孙无忌和李孝也被丽竞门带了下去。
这座太宗陵庙依旧庄严肃穆,仿佛刚才那些惊心动魄的厮杀,根本没有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