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时日里,坐不住的不仅有大公主,平日里与豫王交好的那些官员们也是心中忐忑。
但最坐不住的当属秋贵妃了。
她握着手,在屋中来回踱步,嘴里不停的念叨:“怎么会一点儿消息也没有呢?不应该啊,按理说,此刻都应该传来消息了,怎么还没有?”
她一遍遍的念叨着。
常嬷嬷在一旁有些无奈的看着。
终是不忍心娘娘如此神情,常嬷嬷上前一步,扶住秋贵妃的胳膊,将她拉到卧榻上坐下,耐心劝慰道:“娘娘无需着急,该来的总会来的,不过时间早一些或晚一些而已。”
秋贵妃神色依旧激动,看着常嬷嬷说道:“不行,早一些我便早些踏实,晚一些恐生变故。”
常嬷嬷在心中叹了一声,开口道:“娘娘,奴婢斗胆说一句,此事确实有些冒险,万一那人无事,娘娘还是要尽早想出其他的对策才是。”
谁知秋贵妃根本就听不进常嬷嬷的话,有些后悔的说道:“可恨我之前看错了霆儿,也看错了他,总以为他不足为惧,事到如今养虎为患,不除掉他我心难安!”
又哼了一声,声音发狠道:“那群蠢奴才已经失手几次了,我就不信这一次他还能逃过一劫。”
常嬷嬷恐怕秋贵妃被杀意迷失了心智,再次提醒道:“可是娘娘,你也该想想,这么多次动手都没有成,难道他就不会怀疑到咱们这里么?”
想了又想,吞吐又道:“奴婢觉得,怕是他已经知道是咱们所为,只是为了顾忌大殿下,才不与我们正面相对。”
秋贵妃不以为意:“这岂不是更好!我还怕他不顾念呢。他越重兄弟情谊,我便越好下手。他若当真死在那里了,我便劝说霆儿赶紧娶妻,日后剩下皇子过继给他兄弟一个,也不枉他对我们母子手下留情了。”
常嬷嬷愁容不展。
贵妃是如何都听不进她的劝说了。
如此一来,若是那豫王侥幸没死,那日后娘娘的日子恐怕是不好过了。
想到此处,常嬷嬷担忧的看向了秋贵妃,眼底一片急色。
用上了此等法子,说实话,不仅不光彩,还很阴损。
可秋贵妃已经被权利熏心,几乎到了癫狂的地步。
甚至不惜利用自己的亲生骨肉。
作为看着她长大,将她视作女儿的常嬷嬷如何忍心贵妃一步步的错下去。
忽的一动,常嬷嬷似乎想到什么。
对了,大殿下。
也许此困局最终能解决的也只有大殿下了。
想到这里,她嘱咐了一下身边的丫鬟好好照看贵妃娘娘,自己则不动声色的退了下去。
转眼又过去了三天。
这三日中,都城并无任何异常。
所有人似乎都进入了一种以沉默代替焦灼的默契之中。
苏云竹看着眼前被剁烂了了无数块儿的木头,摇了摇头,颇为真心的建议道:“我说大殿下,要不您就别糟蹋这上好的木材了。再说了,我这千机盏你已经研究了七七八八了,也没必要再与这木头较劲了。”
盛逸霆闷头不语。
手中的动作却一直未停下来。
近看才能清楚的发现,他的双手已经磨出了血泡,老茧之上又添新伤,有的地方甚至渗出丝丝血迹。
可他仿佛感知不到一般,麻木而又倔强的使着力气。
苏云竹叹了口气。
这两日盛逸霆皆请她来自己的作坊中。
两个人什么都不做,只让她枯燥的看着他不断的处理木头。
一块薄了就换下一块,一块断了便拿起一个新的。
苏云竹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都城这几日的传言在私下里就一直没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