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凤阳只是冷声质问回去:“此事同砚儿又有什么干系?难道,你不嫌丢人,还要把你我间的这点不伦之行告诉砚儿吗?还是说,你憋不住了,想要昭告天下了?你是天子,你自然无所谓自己名声,可我呢?你难道真的想我立刻一头撞死在这里吗?”
面对她的无理取闹,宣和帝也有些头疼。但便是无力应付,他也是甘之如饴的。
他只温和的笑,然后耐心哄着:“你放心,只要你一日不愿,朕便一日不逼迫于你。”又说,“原是想着趁今日砚儿夫妇在,朕也沾一沾他们的光,跟着来蹭一顿饭的,却没料到,计划没得逞,他们竟早早的就回去了。朕在两仪殿内闷坐了好久,结果还是没忍住,直接摆驾来了你这儿。”
“你不知朕是鼓足了多大勇气来的,可来了后,你却是这样的态度对朕……”他突然的情绪低落起来,开始唉声叹气,“朕也是有血有肉的凡夫俗子,也希望被温柔以对。”
凤阳却嘲他:“陛下这是自找的!明知来我这儿会挨骂,又何必再过来找骂呢?陛下若想舒坦,去这后宫哪一座宫殿得不到?非得到我这儿来找不自在。”
宣和帝又趁势吐露了一番心声:“可即便如此,朕也是心甘情愿过来的。哪怕是挨你的骂,只要能见上你一面,就这样安静坐着和你说说话,朕也觉得知足了。”
“凤阳,你可还记得小时候吗?那时的你,对朕这个五皇兄,是极信任和依赖的。那时候朕并不得父皇宠,因无宠,甚至连朕的母妃都要被那些低位妃嫔奚落、嘲笑,朕记得,是你帮我们母子教训了那些欺辱我们的人。”那时候的她,站在光里,他站在阴暗的角落,只能以卑微的姿态仰视她。
后来她嫁了人,他去了藩地,原以为此生再不会相见。
可如今,在他们彼此都人到中晚年之时,竟还能有这样的一段缘分,他只觉此生也算值了。
可他说的这些,凤阳却早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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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韵娇一回去后,便陪邬嬷嬷钻进了小厨房。
那时候还住在傅家的披锦阁时,苏韵娇偶馋邬嬷嬷做的江南菜了,也会花钱去外头买了菜来,然后陪着邬嬷嬷一起下厨。
那时候闲,倒也有时间跟着邬嬷嬷学做些菜。
后来嫁来了齐家后,她人拜了康神医为师,日日跟着师父学医术不说,偶有些空闲时,也要自己看书。所以,像这样陪着嬷嬷做饭的机会,自然就不多。
今日突然心血来潮,就想跟着嬷嬷再学做几样了。
“这大夏天的,厨间那么热,怎是娘子你该待的地方。就算是孝敬老夫人,也无需亲自下厨。可以奴婢代做,做好了娘子亲自提过去就是。她老人家也不是刻薄之人,怎会在意这些。”
话虽是这么说没错,但苏韵娇却不是这等喜欢偷奸耍滑的性子。
她笑了笑,说:“嬷嬷能日日待这里,我难道待一回都撑不住吗?何况,她老人家虽不会说什么,可既要体现这份孝心,总得真做些实事才行,倒也不是说做给谁看的,就是我自己打心眼儿里想这样做。”
“娘子心善,是个实诚人。”邬嬷嬷笑,“奴知道的,娘子此番心意,完全是为着公子。娘子如今同公子夫妻情深意重,奴真心为娘子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