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馨兰此刻心里的恨意可用“翻江倒海”四个字来形容,不仅仅是气恨在那苏娘面前丢了脸,也气身边所有人对她的背叛。
杏芝不是不可以有这样的想法和建议,可她为何不来同自己说?她大可先来告诉自己,在征得自己同意后,再去和母亲说。
而母亲呢,母亲她竟也这样瞒着自己。
她不但在去找苏娘前没征得自己意见,还在事后也不来说。自始至终,自己都是唯一被蒙在鼓里的那个。
他们为何要这样自作主张?这是自己的事,他们为什么就把自己当回事,先回问过自己意见呢?
若非他们的自作主张,自己今日也不会舍了这个脸去丢这个人!
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杏芝这个贱婢,她如今打她这一巴掌都是轻的。若非看在她的确是对自己、对徐家忠心耿耿的份上,今日她势必要把她卖进窑子里去。
“责罚?你要本夫人如何责罚于你?”虽顾念着些旧情,徐馨兰没能狠得下心来真对她痛下死手,但却也没打算就此轻易放过她的。
此事爹爹娘亲那里若不给自己一个交代,那就没完!
之前说她的香蝶不好,借一个犯了错的机会,就把她打发走了。可娘亲看好的杏芝又好到了哪里去?
杏芝难道都是事事妥帖的吗?难道她这次不算是多嘴饶舌,犯了大错吗?
不过因为香蝶从小跟着她,是她的心腹,不听母亲话。而杏芝是母亲拨来的人,比起她这个明面上的主子来,杏芝更听母亲话而已。
杏芝不敢为自己辩解,她也知道此事起因在自己,主子此番这般生气,都是她的错。
所以她只硬着头皮说:“全是奴婢的错,奴婢任凭娘子处置。”又道,“只要能解娘子的心头气,娘子怎么罚奴婢都行。只是娘子身子矜贵,万莫因此气坏身子,不值当的。”
徐馨兰却冷哼:“这么大的事儿,你为何不事先跟本夫人说?非要去母亲跟前多这个嘴饶这个舌!你若说了,本夫人今日还会丢这个脸吗?”
这是其一,其二:“若说之前你不说算是为本夫人好,可今天呢?当时你人就在身边,为何眼睁睁看着本夫人丢这个人,却不阻拦?你还敢说你不是成心的?”
当时情况特殊,因为杏芝也不知道主子明明已经走了,却突然又叫停了马车,然后立刻就和齐少夫人打起招呼来,姿态还放得很低。
等她反应过来想阻拦时,已然迟了。
那个时候若再插嘴,会令主子更加难堪。
杏芝却只简单解释了一遍自己当时不说的原因,但解释完后,仍是没有推卸责任,只把一切都往自己身上揽,仍说是她不好,她愿意受罚。
徐馨兰一怒之下,便直接命人来将她押进了柴房里关着。没她的命令,不许送水,不许送饭。
而那边,苏韵娇妙手救了路边小女郎一事,很快传遍了整个京都城。
齐家原就是京都城中的名人儿,不管是从前煊赫时,还是之后一段时间没落时,又或是如今日渐起复。提起齐家来,京中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虽不知道苏韵娇具体身份,但只要知道她是齐伯府的少夫人,那这些好事儿自然都算在了齐伯府头上。
但苏韵娇的本意,却并非要揽功出名。她当时想的是,既救了人,自然要救到底。好好的一个姑娘,万一真因后期处理不妥而仍留下跛症,也十分可惜。
当时想的是,这是好事儿,就算自报家门,也没什么。
若救人还需偷偷摸摸的藏着掖着,那这世道也不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