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您真是太好了。”因为心情好的缘故,她不停夸他老人家,“果然呢,在您老人家心中,我还是比夫君更重要些的。师父,您放心,以后我都听您的,您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您让我撵狗我绝不追鸡,保证绝对的听话。”
康允堂轻哼了一声:“以后路上带着你,我可还得小心着些。你这样的机灵,又一肚子的主意,我还怕哪日会折在你手中呢。”
“怎么会呢。”苏韵娇立刻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您老人家怎会这样想我?我可是要伤心的。”
康允堂笑了笑,也不再调侃,只是又认真起来:“知道你心里未必如你表现出来的这样潇洒,若想哭,就赶紧先回去埋头哭一场。哭过了,也就好受些了。”
苏韵娇却说:“可我却觉得,这于我和他来说,都是好事一桩呢。我走了,之后就算群臣再迫他立后、纳妃,他也不会那么被动了。”
“你倒是为他考虑。”
苏韵娇:“毕竟相爱过一场呢,哪怕最后不得不天各一方,那也不能诅咒对方不好啊。而且,他在我心中,永远都是最最最特别的存在。师父,我可告诉你哦,他曾两次救过我呢,在我十三岁时起,他便就是我的恩公了。”
“只是……那时候他是高高在上的齐家三郎,我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即便想报恩,也投路无门。”
“你十三岁的时候?”康允堂一听就知道她是有秘密,“那时候你就认识他了?”
这个秘密,她埋藏在心中多年了。这些年来,除了贴心的几个心腹外,还不曾有外人知道。
她也曾几次犹豫是否要告诉齐砚,但最终仍都选择了放弃。
因为她觉得,或许说了,他也并不曾记得。说了等于没说,反而徒增尴尬。
再说,他们关系还生疏时,她没必要说。待关系好了,彼此间也把感情说开了时,她又觉得那段早已尘封的往事说与不说,都一个样。
但这件事毕竟憋在她心中太久,她也需要适时找个机会说出来,同另外一个人分享。
所以,苏韵娇就趁了这个机会,说与了师父听。
“那时候我才十三岁,父母相继亡故后,我无依无靠,又被族中亲戚算计,不得不从家中逃出来,提投靠当时跟自己有婚约在身的傅家郎君。我当时身边,就只带了邬嬷嬷和抱月捧星,都是手无寸铁的女郎。运气不好,路途中,遇到了劫匪。正不知所措时,齐家三郎如天神般从天而降,长枪一扫,那些劫匪便毫无招架之力,个个滚倒在了地上。我记得,那日天气晴好,他逆着光,我迎光看他,少年郎意气风发,一下子就走进了我心中。”
“自此,我便记得了他这个人。之后来京中,才知道,原来他是齐国公府的三郎,闻名遐迩。”
“若非齐家遭难,我想,我永生永世都不会有机会和他做夫妻的。或许……这场夫妻之情,从一开始就是上天对我的眷顾。如今,他渐渐回到了他该在的位置,自然需要匹配一个更匹配他、更适合他的女郎。”
“而我呢,其实能拥有和他的这些过往,就很知足了。”
康允堂听完后,上下打量跟前小姑娘,不免心中钦佩她的豁达。
“你如此之小的年纪,能有这样的心境,不愧是我康允堂的徒弟。如此的想得开,懂得适可而止,懂得人生无常,你这辈子,想来不会过得差。”
苏韵娇笑:“是我的迟早是我的,而不是我的,能拥有过一阵,也算是美事一桩了。人生在世,有那么多值得向往和憧憬的美好事务,又何必只纠结在情情爱爱之中?心若豁达,日子才能过得好。”
“好,好一句‘心若豁达,日子才能过得好’,就冲你这句话,你日后必然会有好日子过。”
苏韵娇点头,又问:“那师父……我们打算什么时候离开呢?”又提醒,“因为之前傅端设计掳走过我,所以,自那之后他便在我身边暗中插了人。若不能事先把这些人引开,但凡我有异动,他都会立刻就知道的。”
这事对苏韵娇一介闺阁之女来说或许很难,但对康允堂这种老江湖来说,却是容易多了。
既答应了她,康允堂便把一切都包揽在了自己身上:“此事你就不必担心,之后的一切,按我计划行事就行。”
苏韵娇等的就是他这句话,于是立刻应道:“那我就等着师父的好消息了!”
康允堂不免也冲她眨了眨眼:“有师父出马,绝对没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