瞄了眼祁盛,一副“我还不知道你”的样子。
“早年云良阁相遇,可没见殿下谈起过什么于礼不合。”
现下是什么?
宽于律己,严于律人?
他把礼教的酸腐规矩看作狗屎,反倒用这些狗屎来框束她?
祁盛被戳破丑事,拂袖站起身,气急败坏道。
“我和你能一样?我是谁你是谁?”
陌九昂着头,不甘示弱。
“哪不一样?”
“不都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
“我是男人!而你,是个女人!”
“而且,”眼角斜了眼她的小腹,“你还怀着孕,还去那些地方?”
陌九笑了,打被子里蹦出来,跳到床上。
这男人真是好不讲理,他是不是有了新欢故意来找茬吵架?
“殿下,我是去了什么地方?什么腌臢地方吗?”
“我去的是五味轩,是光明正大吃饭的地方!”
“为何男子能去,女子不能去?为何怀孕更不能去?”
“女子,怀孕的,就不能去酒楼吃饭?”
“天下似乎没有这样的道理吧!”
祁盛被她这犯错顶嘴,还不知悔改的话给气到了,堵到她面前。
就要吵架,好好评评理。
陌九站在床上,他一转身,眼前正好是她的小腹。
俗话说,那矮人半头,气势是要低一截的!
就这,就这,更何况低了好几头?
“你这是强词夺理,你这是巧言令色,替自己开脱。”
仰头骂人不得劲,他也跳上床,正好比她高一头。
这下换陌九仰视他了。
“我是不是强词夺理,究竟是谁强词夺理,殿下心里清楚。”
“抑或是,”她弄清楚了,“抑或是,殿下有了新人便厌烦旧人,故意到这儿找茬来了?”
“你你你,你血口喷人!”
她生气的盘腿往床上一坐,反正这是他的燕王府,不是她的。
脑子里转过他晚宴上看明娇弹琴时那种赞许的眼神,想着想着眼泪开始在眼眶打转。
带了点哭腔,赌气道。
“反正男人都喜新厌旧,我早该清楚!”
“等生下这孩子,我自请下堂。”
“到时候你爱扶哪个上位扶哪个,我绝不挡你的路!”
祁盛居高临下,看她缩成小小一团,坐在床上不理人。
给气笑了,“我何时说过不要你?何时说过要你下堂?”
“又何时,说要让其他人上位?”
他大半夜跑到这里无理取闹,不就是因为太在乎她,她又不在乎自己?
怎么在她嘴里,反倒反过来?
搞得像她太在乎他,而他不在乎她。
还为了别人来难为她?
诶,不对不对。
他没无理取闹,理在他这一边。
也不对,他回过味来。
“到、时、候、你、爱、扶、哪、个、上、位、扶、哪、个,我、绝、不、挡、你、的、路!”
趁这冷战休战的空隙,他将这句话仔仔细细又揣摩了一遍。
突然心下一喜,平心静气,也不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