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可以趁这段时间好好想想,等殿下气消,小别胜新婚,也许感情更好也说不定。”
长安城外多荒地,冬天一到更是光秃秃一片,见不到一点绿色。
没有树木城墙遮挡,风沙一来,呼呼把人声吹的时断时续,人睁不开眼。
张尧亲眼看到祁盛因这个女人,几日不眠不休,通过政务麻痹自己。
前后也就几日,人憔悴了不少,瘦了一大圈。
“什么别担心?”
他出言讽刺,“要我说,你既忍心撇得下祁盛,他又何必偏对你恋恋不舍?”
“凭他的家世才能样貌,要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
听他这么羞辱陌九,吕梁当下就不乐意了。
陌九他能说,可你张尧又算个什么东西,也敢骂她?
眼角一瞟,准备开吵。
“你说谁呢?你怎么说话,你爹娘就是这么教你说话?”
张尧不甘示弱,东祁以忠孝治天下,牵扯上父母就是很不给面子。
“说事就说事,你牵扯别人父母怎么个德性,你父母是这么教你的?”
陌九吵得脑袋嗡嗡直叫,刚想叫安静点。
突然,几人自觉的都安静下来,整齐的排成一列,礼貌的朝不远处的风沙作揖,“学生问大司武安。”
陌九往后一瞧,土黄的风沙中传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嫂嫂推着哥哥,走到她面前。
“哥哥,今日风沙大,原不用来送我。”
她朝司天监打听过天气,昨日遣人去陌府,专门告诉哥哥不用来送她。
风沙大不说,人多挤来挤去,哥哥还要坐轮椅,始终不方便。
亲兄妹之间,不用在意这个。
盼梅手放在轮椅背上,笑着为夫君开脱。
“不怪你哥哥,是我非要过来官人才陪我来的。”
想到接下来数月见不到,陌九油然而生浓烈的不舍。
“此去一行,前往北匈之路崎岖难行,又任重道远。”
“你还怀着孩子,更极尽辛苦。”
盼梅掺杂了几分哽咽,将一个精致的小袋子递给陌九。
“拣了些你平日爱吃的糖块,这东西好保存,带着路上吃。”
陌九郑重的揣在怀里,压了压情绪,岔开话题。
“也只哥哥嫂嫂能镇住这几个泼皮,白听恁多瞎话。”
铃铃铃,铃铃铃……
陌九转头看去,行令官手里的铃铛发出清脆急促的响声。
相聚总是短暂,在众人的目送中,她又一次翻身上马。
宛如过去很多次,他们也是这样殷殷目光,送她远行。
陌九最后一次朝城门投去目光,风沙漫天,天地一片土黄。
目光逡巡良久,心中失落。
“将军,咱们该出发了,不然赶不上队伍。”
此次出使,她特地请求武帝要赵破奴过来。
再三确定过没有那个身影,她依依不舍的收回目光。
突然,远处风沙中,城墙上好像站着一个人。
只是一瞥,那日风沙浓烈,十米之外不见人脸。
她强挤眼睛,想再看清楚一点,那里却一个人都没了。
“将军,咱们得加快些赶上去,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