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小怀也是妈妈的孩子，怎么能不管他呢？妈妈非常感恩你能接受许怀并且把他当成弟弟，这么久以来都是你替妈妈做了很多事，妈心里有数，可是我不能成全一个放弃一个，你就这样跟他去了北京，清北我就不说啥了，一个北舞，就算再是顶尖学府，那毕竟不是长久的事，小怀被他爸爸养的考艺术，我无权过问，我也相信许君山会对许怀的未来好好打算，但念念你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许念的语气突然乖戾起来，许晓雅从没见过这样强硬，顶撞她，本能地身子倾斜，又迅速调整好状态。

“那你非要去北舞，到底是真的喜欢跳舞，还是为了能离许怀近点好能一起玩？你是不是和小怀玩的有点心散了！！我不同意你去北舞，你有更好的前程，你叫妈妈百年后，如何跟你父母交代！！！”

许念突然站起身子，俯视着许晓雅，眼神中像射出了冷箭，字字都扎在她的心上：

“不要拿死人压我！！！”

周围的空气，瞬间被抽干，两个人都秉着呼吸，窗外呼啸的北风，和远处街道驶过的汽车鸣笛声，都格外的真切。

许晓雅就这样扶着座椅靠背，惊讶地望着许念。

直到他收了那尖锐的眼神，缓缓坐下，有气无力的塌下了他向来挺拔的脊背，手肘拄在双膝上，呼吸下沉，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浩劫。

连说话声都好似用尽了气力，变得细软起来。

“我没有和许怀玩疯……”

许晓雅太聪明了，他不能冒险让她察觉出任何蛛丝马迹，很显然现在任何理由在许晓雅面前都很难成立。

许念把头埋的低低的，保证许晓雅只能看到他的头顶，看不到自己的表情。

他必须用短短的几秒钟，仔细搜罗出一个能让许晓雅妥协的理由，哪怕只是搪塞过去也好……

随着深呼吸，眼珠子左右转动。

好在许晓雅没有把话说死，那就试试这个空子。

他调整了一下语气态度，缓缓道：

“妈，您说我可以校考，也可以正常参加高考，那这件事，可不可以等出了成绩再议，我现在觉得有点喘不过气。”

许晓雅刚要发脾气，就被这句软话浇灭了火气。

喘不过气，她看着许念垂头丧气的样子，或许真的是自己逼得太紧？

回想多年来，许念的学习成绩从来不让自己操心，不都也是自己逼得太紧，逼出来的么？

许念的性子软，每一次求许晓雅，去学舞蹈也好，跟夏老师出去比赛也好，都是用年级第一的高分换来的。

她好像突然醒悟过来，又不敢承认自己的逼迫，许念能有今天的傲人成绩，会伴随他一生，这是每一个家长都希望看到的。

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越优秀，越证明自己的教育是多么的高尚成功。

哪怕有一点点不如意，不完美，只要结果是好的，其他的都不重要。

许晓雅深深叹着气，摸摸许念垂在膝盖上的手，还是那样冰凉。

她本想说，选择权在你，同样的机遇摆在你面前，你可以自己衡量更好的选择。

可想想，她好像从来没给过许念选择权，这种又当又立的话，再说就是打脸了，倒不如把话说的狠些，不管许念为什么事事都要绑着许怀，她虽然愿意看到兄弟和睦，但人生大事上容不得马虎，更不能有条件左右。

就算是亲生的许怀也不例外。

“念念，妈妈不是不同意你去北京，你能和小怀作伴，妈妈最高兴不过了。但你必须清楚，妈妈拿出这些不是来跟你商量的！许怀不需要你操心前途，你只管好你自己！妈说过让你去校考，没问题，就当考前放松，但是高考成绩出来后，如果够不上清北，那就去南京读保送，没有多余选择。”

许念微微攥紧了藏在身后的另一只手，眼皮垂落紧闭，好像一切都是无用功，许晓雅他说不动，多少有些心灰意冷。

他推了推桌子上的银行卡：

“妈，您养育我供我读书，是我几世都报答不完的恩情，这钱我不要，都留给您养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