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毕业后进体制内,有许晓雅铺路,有烈士子女的光环,在行业内只要不犯错,就算不立功,这一生也就平稳度过了。
可是……
可是那就不是他自己了。
那是许晓雅希望的儿子,不是许念。
许念从未萌生过如此叛逆的心思,在大家都叛逆的年纪里,他却情绪稳定的像一坨冰山,或许是他的叛逆期来的晚了,亦或许……
是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聊天中,许念没忍住,还是问了许怀,将来想做什么。
许怀愣了两秒没回答,只说了句:害,考不考得上还两说呢,反正不当老师就是了,你瞅瞅老薛一天天被我气的勾噶,头发都没几根了。我有偶像包袱,我得闪耀……
许念轻轻笑了声,可是脸上并没有太多表情,他不想让许怀听出他的惆怅,因为许晓雅不同意去北舞,他几乎断了半条命,剩下这半条在许怀手里。
他不能出一丁点差池。
……
这一夜许念几乎没睡,天蒙蒙亮的时候,才有了些困意,打了个盹,上学的闹钟就响了。
艺校今天的集训有点不太想去,似乎没有了奋斗的目标,就连晨起不变的拉腿,都没有力气施展。
他想了一宿,如果只是能去参加校考,不能去北舞,那这舞蹈到底是不学也罢,如了许晓雅的愿,他或许有更多的时间去拼一拼清北。
于是心灰意冷的关上手机闹铃,准备把昨晚失眠欠下的觉,一口气补回来。
早上许晓雅见许念没有起床,敲敲门,听到了他回应说不想吃早饭。
就知道许念也是有小孩脾气的。
小时候赌气不让他去比赛,也是这样不吃不喝,最后还是妥协了答应用成绩来填补。
但许晓雅担心的是,许念会想不通她的规划,还像小时候一样,为了能跳舞,可以挑灯夜读,背课文背到梦话里都是《蜀道难》。
这么倔强的孩子,许晓雅开始暗暗后悔,昨晚的话是否说的太重了。
但她还是没多说什么,就去上班了。
大门被关上时的嘭响,惊醒了睡梦中的许念。
他把自己严严实实的裹在被子里,突然困意全无,就这样蜷缩着瞪着双眼发呆。
直到手机铃声响起,是许怀打来的电话:
“嘛呢念哥,门口等你半天了也不出来,都快迟到了!”
许念睡得不深,声音也足够清醒:
“嗯,起晚了。不舒服不想去了。”
“啊??哪不舒服?许晓雅没管你啊 ??”
“上班去了。”
“操!等着我上楼找你。”
“哎!!别……”嘟嘟嘟……没等他说完,电话里就响起了忙音。
许念连忙起身,整理了一下床铺被褥,四下看去,昨晚情绪不好,难得的把衣服扔了一地,床上也是没写完的卷子。
毫无下脚之地,像个猪窝。
他知道许怀的腿脚快,估计说话的时候,就已经跑进小区了。
果然没等收拾完,就响起了有节奏的敲门声。
许念伫在原地深呼吸,闭上眼睛凝气静神,到底还是不想让许怀看出自己的别扭。
但当他打开门的瞬间,看着许怀帽子上,因为奔跑气喘续起来的白霜时。
还是忍不住委屈着撇了撇嘴。
许怀前脚踏进他的家门,没等倒腾出来一口气问个究竟。
许念就按耐不住,一把扑了上去。
将自己的眼睛埋在他的衣领处,试图用布料沾去含在眼眶里的泪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