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这道剑芒来到盛奉先面前时就像豆腐撞上了金刚石。

剑芒破碎，与其一同破碎的还有那双可以握剑的手。

“你竟敢在我面前握剑？”

盛奉先不知在什么时候来到了盛惜朝跟前，更不知在什么时候轰碎了后者的双臂。

“巅峰之时的你都未必是我对手，何况你如今不过是一个洞玄境？”

盛奉先单手提着那个鲜血淋漓的身躯，残酷的笑意自目中闪过。

盛惜朝冷冷地看着他，或许不甘，但眼神没有半分退让。

盛奉先笑了。

“除了陛下，没有人可以用这种眼神看我。”

咔嚓！

颈骨断裂声后便是人头坠地的声音。

鲜血。

断头。

红嫁衣。

盛擎空痛苦地闭上眼，无尽的悔意在这一刻充斥全身。

当初为什么要来天都？

要是自己没有来天都，如今一定还在边城与老二策马扬鞭……

要是没有来天都，就不会遇到她，更不会害她惨遭这样的下场……

“我见过无数张绝望的脸，就如此刻的你一般。”

听着盛奉先那冷酷的声音，盛擎空感到某个东西压在了自己头上。

好像是军靴。

碎裂的声音响起，缓慢而清晰。

他吃力地睁开眼，看到一片黑暗。

他有些想笑。

虽然可笑，但死……也是一种解脱吧？

骤然。

一道强光刺穿了黑暗，一张宛如刀刻的冷峻脸庞映入他的眼中。

“你不是一直在盼着这一天？何故此刻又畏畏缩缩？”

看着这张从小一起长大的脸，盛擎空登时怔住。

老二？

这是怎么回事？

左顾右盼，他讶然发现自己又回到了不久之前。

那些他认识与不认识的嘉宾依然坐在各自的座位上，脸上的惊惧之情全然消失不见。

盛奉先也还是坐在红毯的尽头，手上并没有画戟。

等等……

今天是自己与晚樱大喜的日子，自己为什么会认为他要握戟？

从长城外归来后，他曾有幸见过这位盛家老祖一面。

这位北魏的战神当时的脸色不太好看，但最终还是沉默着点了点头。

念及此处，盛擎空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好歹是久经沙场的汉子，怎么会紧张到记忆错乱？

“你笑什么？”

盛晚樱冷目瞪着他，好似一家之主，“没看到老祖的脸色么，还不赶紧过来！”

盛擎空连忙收起笑脸，像小媳妇似的走上前去。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如果这是一场梦，他希望自己永远不要醒来。

只是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些什么十分要紧的事，而且当他看向盛奉先时总会情不自禁地去看那双血腥气息浓郁的手。

自己到底忘了什么？

为什么那双手没有握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