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答,迟屹笙就用执拗的目光那么直直看着她,像是想要得到什么确切的答案。
“迟屹笙,你怎么了?”景消开口问。
迟屹笙淡淡蹙眉,与她平视:“我在想一个问题。”
景消:“什么?”
“在想我们虽然结婚了,但是我好像不是特别了解你。”说完,他兀自纠正:“不对,是一点都不了解你。”
景消默然,他继续说:“我知道你对工作的热忱,但是你对我,好像都没有对工作那么上心。”
他的语气乍听有些委屈,他问:“你真的喜欢我爱我吗?”
景消这时终于开口,简单一句解释:“我不会跟我不爱的人结婚。”
“是吗?”迟屹笙轻轻捋着她的碎发,又问:“我对你好,你也爱我,那你为什么不和我说实话?”
景消不解:“什么实话?”
迟屹笙的手滑到她的下巴,目光也随即落在她浅粉的唇瓣,他道:“工厂的仪器被人恶意损坏,我不问你就不说,我问了,你却说还好。”
“我不想你为这事分心。”景消面色坦然。
迟屹笙却说:“这也不想我操心,那也不想我分心,你是不是忘了当初是你说要跟我做战友,现在你却把我撇出去,怎么?一个人打仗比两个人爽?”
他似无聊地歪头拨弄着她散落的几缕头发,棱角分明的面孔就在咫尺,说话时温热的气息扑洒在景消的侧脸,勾得她心痒痒的。
“那你想我怎么做?”她反问。
迟屹笙手微顿,侧头看她:“你不知道?”
景消理所当然道:“我做事向来是能自行解决就不麻烦人,实在走投无路,才会求人帮忙,二十几年的习惯,你要我一下子怎么改?”
迟屹笙说:“不用改,你只要记住,我们是夫妻,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别把我撇开,让我能真正融入你的人生。”
说罢,他用近乎蛮横的语气补了一句:“只需点头,不许拒绝。”
景消看着他倔强的眼神,心中不由一动,他这么努力想要和她融入同一条轨迹,她又怎么忍心推开他呢。
两人对视,一个目光执拗,一个满怀犹豫。
十几秒后,景消妥协:“好,不过咱们约法三章。”
听她说好,迟屹笙心情舒畅了,饶有兴趣挑眉:“哪三章?”
景消说:“一,遇事不能憋在心里,要讲出来,让对方了解,接受对方的开导。”
“这条很适用你。”迟屹笙点头赞同,“第二条。”
景消伸出两根手指放在他的唇瓣,禁止他发言,“二,吵架不能冷战,冷静期最长不能超过一天,要及时沟通和解决,不可以逃避问题。”
这一条深得迟屹笙的心,他快速肯定地点点头,嘴唇微动:“同意,第三条。”
“第三。”景消停顿了一下,看着他说:“不能过于依赖对方,不能把对方当作生命的全部。”
闻言,迟屹笙的诧异的神色一闪而过,随即不自觉地拧起眉。
景消撤开挡在他唇前的手指,解释说:“过度依赖一个人,容易迷失自我,爱情中,应该是保留自我,拥有彼此。”
迟屹笙盯着她看了一小会儿,说道:“你在给自己留后路。”
“不是留后路,是留空间,给彼此留足够喘息的空间。”景消说。
迟屹笙说:“你怕付出以后却落空,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