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牛柱比赛失利,冠军让滩河村北队的刘广获得,这才有了暴打豹眼驹,牛柱离院出去,牛根生和赵芹商量着让豹眼驹假死,然后弄到森林里去,这样她们随时都可以让豹眼驹给她们拉金条了。
能做到假死而后又复活,这对于老兽医牛根生来说,是一件难事,干了大半辈子兽医了,想都没想过要干这件事。
以前有过危重病的牲口,都是真的要死,被他救活过,这些都是赶上了,加上胆子大,多加了药量,救过来不少。
这次要亲自下药,在药量的控制上得细琢磨,做到恰到好处远远不够,这只能瞒住一般的人,如果神医来,肯定会识破。
事情往往就怕贪心太大,这心眼子是怎么歪怎么使。
要想防路平,知道做不到,可不做又不行,过不去自己这道坎。
牛根生翻看发黄的小册子,恨这古书里没这一条。
牛根生明白了一个道理,从古至今都会告诉你牲口得了病怎么去治,没人会告诉后人,怎么能让牲口得病。
得了,古人的经验不可借鉴,全得靠自己的医术研究,也许在有限的时间内,来个瞎猫碰死孩子也说不定。
赵芹敦促道:“快呀,还磨蹭什么呢?”
牛根生笑了,说:“哎,你说咱不用药行不行啊?”
“不用药,你问谁呢?我是兽医吗?”
“啊,对!不能问你,我是在告诉你,咱啊,改招子了,这次咱给豹眼驹做个小手术,准行!”
赵芹往前凑凑,神秘地问:“说说,啥情况?”
牛根生双掌变拳,左右拳对碰,说:“对,就这个主意!”
赵芹听不懂,说:“看你那怂样,说又不说的,我好给你参谋参谋?”
“别说了,你看着我做,拿家伙去!”
牛根生说着去了兽药房,出来时胳膊上挎了个药箱。
这是过去用的老药箱子,上面有个红十字。
这个药箱是上一辈子人留下来的,当时可了不得,是乡村赤脚医生的最爱。
赤脚医生常常背着它上山下乡去给病人看病,走到哪都受欢迎。
当兽医的想有个红药箱,那是梦想。
这个药箱是牛起当年拿出了半个家底换来的,一直舍不得用,出门时背背,然后就一直在家放着,放到他老去,传给了儿子牛根生。
如果不是赵芹念旧,这东西一直留着,早就不存在了。
这东西最近被牛根生翻腾出来,是打算装金条用的,这东西儿子不会注意,挺适合装金条。
这次拿出来,里面不是空的,装的都是手术用的器械,因为放在外面的这些器械一时用不着,又看儿子没得冠,有时疯疯癫癫的,怕儿子寻短见,进屋自杀什么的,就随手放到了这个药箱里。
赵芹并不知道这些,见老公挎个老古董出来,急急地问:“你这是干啥,上山下乡吗?”
牛根生不理会她,迅速来到马桩前,检查检查豹眼驹的绑绳。
知道和儿子摊牌后也不怕儿子了,豹眼驹不像先前听话,没办法,绑起来,再难呛的牲口也得老实。
牛根生蹲下,打开药箱,从里面拿出一根弯针来,又挑了一根儿细线,麻利地把针认上。
赵芹跑了过来,看到这个动作,明白了,问:“你要学路平用针扎法儿?”
牛根生不回答,摆手。
赵芹回头看了一眼,喊:“儿子,儿子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