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捕他们的沈家军早已被众军引至其他地方,因而前往楚洱郡的一路上都还算顺利。
许是体内的孩子未长大的原因,云梨在莘柳的帮助调养下身子还算康健。
只是自从韩星年决定不要这个孩子以后,她便再也没有同他说过话,整个人更是抑郁怃然。
仡宿尔多多少少也从莘柳那里了解了一些情况,他并不知韩星年的身体状况,因此也并不理解。
“我觉着云梨说的没错啊,仗要打,日子也要过啊,何况这还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云梨曾经失去过一次骨肉,必然是很珍惜这个孩子的。”
莘柳急得发了脾气:“此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总之你别瞎掺和,更不许去云姐姐面前浑说什么。”
莘柳娇俏活泼,可在他面前一贯是温软乖顺的,这还是头一回对他这样疾言厉色。
仡宿尔心中惊诧不小,他没有接话,反而是不停地拿眼瞅她。
莘柳发觉他的目光,抬头望过去:“看什么?”
仡宿尔似笑非笑:“这是你第一次对我发脾气,我得好好记着。将来你再发火,我也好有个参照,看看究竟是气到几分。”
这句话半分玩笑,半分揶揄,可在莘柳看来,仡宿尔本就不甚喜欢她,听了这话,心中愈发不是滋味起来。
她勒了马缰,当即跳下马来,跑到云梨的马车附近敲了敲车壁,接着便钻进了她的车厢里,帘幕一落,娇俏倩影便再也瞧不见了。
腾和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在旁道:“首领,哄媳妇儿可不是这样哄的。”
仡宿尔淡笑:“她还不是呢。”
“那有什么分别?别说早晚都是,就是哄女人也不能这样嘛。”
仡宿尔乜斜他一眼:“那你说说,应该怎么哄?”
腾和笑嘻嘻地:“我看韩少君很在行,他和云姑娘一直琴瑟和鸣,你该去问问他。”
“算了吧,他和云梨的矛盾比我与阿柳深得多,这会不知道头大成什么样子了。”
言罢,他扭头望了韩星年一眼,自夫妻俩冷战,韩星年便一直寸步不离守在马车附近。
仡宿尔大喊:“韩少君!借一步说话!”
云梨和莘柳自然听到仡宿尔的声音,不多时,韩星年便敲了敲车壁,“我去前面看看便回。”
云梨没有搭理。
直到韩星年走远,莘柳才望着她道:“云姐姐,你真不打算和少君说话了吗?”
云梨敛眸静坐,冷淡道:“我与他没什么好说。”
实情只有莘柳知道,她不能不替韩星年多周折两句:“云姐姐,韩少君也是为了你们着想,你如今身子不算好,就怕波折重重。”
云梨却悲窒地闭上了眼睛。
莘柳咬着唇,她劝不动,也无法多做些什么,毕竟这是他们夫妻二人之间的事。
约摸过了两刻钟,马车停下,韩星年再度策马回来:“前方有一芦苇荡,适合休整小憩,你想下来走走吗?”
莘柳见云梨还是闭着双眼,便在一旁道:“当然要去走走的!云姐姐有身孕,也不能一直窝在车上不动弹,待会吃些清淡小食,再走两圈,对孩子对她都好。”
此话一出,云梨总算肯睁眼,意料之中的,她依了莘柳的话下了马车。
这几日行走山中,暑热消散不少,芦苇迎风摇荡,带来几缕舒适凉意。
因为只是暂歇,所以众将只单独为云梨扎了一个营帐,供她安坐休息。
炊烟缭绕中,韩星年在树下与众将查看地图,自从得知朱志峯在嘉州被生擒后,他便一直在计划如何能够救出朱志峯。
朱志峯是虎将,地位举足轻重,轻易不能丢,何况他追随韩星年多年,于情于理,韩星年都不能弃之不顾。
众人出谋献策,却没有一条能让韩星年点头纳谏。
赵经赋不在,其他谋士都成了庸臣饭桶。
韩星年烦不胜烦,他面上未显露,只提前结束了这场议谈。
彼时厨子已经做好了饭,给云梨和将领们的又是单独饭食,已经提前送去了各自地点。
韩星年回了营帐,看到饭菜都已按照他所要求的做好,但是桌前并不见云梨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