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更冷了,呼啸的北风宛若哭嚎一般。
怀州城街上的灾民双手抱着肩膀,脚步匆匆,嘀嘀咕咕的小声咒骂着这该死的天气。就好像稍微大点声,老天爷就会听见他们的不满,降下惩罚一般。
虽说自从段烽来到怀州城后,灾民都得以温饱,可却依旧看不到希望。他们不知道段烽离开后,该如何面对那朝不保夕的生活。
家中无余粮,粮行未营业,工坊更因为大雪封城相继停业。
哒哒哒……
百余匹铁骑快速通过,不多时便来到了怀州大牢。
玉安仁已经被打的不成样子了,衣服上沾满了血迹,还少了两个手指,空洞的眼中没有一丝神采。听到脚步声才缓缓抬起头,沙哑道:
“大都督果真为人师表,不管走到哪里都不忘给学子授课。
大安城那些酸臭腐儒跟你一比,简直连摊臭狗屎都算不上。整日里高居庙堂,之乎者也,死搬硬套还能把事办砸了。
国朝之事稍不对其心,便引经据典,大谈祖宗家法,先朝云云。
为了守住自己那点利益,表面上恭顺忠直,实际上男盗女娼,满肚子坏水。
依老夫之间,陛下还真让那群废物跟大都督学学,省的他们再教出一批书呆子。”
从一开始的不屑到被抓的惊惧,到现在的折服,玉安仁只挨了一针毒打的时间。
段烽笑道:“玉刺史这是想棒杀我呢?”
“我都死到临头了,还有那个必要吗?”玉安仁咳嗽了几声,冷笑道:“大都督漫不经心间便牢牢控制了三州,既震慑了宵小也收获了人心。
办事不按常理,又不计后果,老夫败在你手里死的不冤枉。”
“我不是来听废话的。”段烽淡淡的说道。
玉安仁没说话,而是看了看周王刘英显和高希业等人。众学子也很识趣,转身便跑了出去。
偌大的牢房内只剩下了段烽,萧默和阶下囚三人。
段烽说道:“这是我的贴身丫鬟,有话直说吧。”
萧默心中莫名感动,做梦没想到段烽这么信得过她。其实,从见到段烽那天开始,他就知道这人懒散的外表之下,隐藏着一颗极度谨慎的心。
玉安仁满脸怪笑:“大门大户的世家公子果真非比寻常,走到哪里都能带着贴身丫鬟。”
呛啷……
长剑出鞘,萧默冷声道:“玉安仁,没大少爷之命,我不敢杀你;不过,我敢当着你的面杀你全家。”
“哈哈哈,大都督身旁果然没有泛泛之辈。”玉安仁大笑几声,缓缓道:“三州大雪之后,华盈夫人找过我,让我借此机会大赚一笔。
再趁大都督未到之前,以哄抬物价之罪将城中商贾下狱,只是没想到你来的如此之快。”
两头吃。
华盈夫人果然不是善茬。
段烽很不配合的道:“玉刺史不用卖关子了,你也不知道华盈夫人这样做的目的吧?”
玉安仁很不甘心的说道:“我刚开始怀疑华盈夫人与博河崔氏,荥太郑氏有所交集。不过当崔氏的人登门拜访之后,我才发现我猜错了。”
段烽询问道:“尚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