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虽不可言说,但老夫也是明了的。但说到底,皇室又与此地有何联系,怕是八竿子都打不着吧!只能说你这可能有影射到某个人,但未必会上升到皇权吧。”
陈太傅微微摇了摇头,似乎对此极不认同。
他曾于先帝御前中书,自有权限调阅卷档。虽因战乱,大多文档丢失,但该知道的也是知道的。
这太祖一脉四子虽不得善终(长子赵德秀和三子赵德林死得早,没有子嗣;而次子赵德昭在太平兴国四年自杀,被宋太宗封为魏王。四子赵德芳死于太平兴国六年,时年23岁),但太宗对兄长的后代子孙尚算礼遇,虽离了权力中心,衣食应是无虑的。就算心再狠,也会顾忌着流言蜚语,不会做过了。
而且赵家宗亲几乎没人一人与此地有过关联,怕是民间穿凿附会了吧!
“老大人,民间可不是这么传的。这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而且适才属下也问过那些乡民。这当地人人皆知此谣,可见就是从这附近村镇传出来的。仲子一词听着怕是与太宗皇帝有关,而且据传当年那秦王赵廷美曾在此地盘横过多日。”
陈随礼顿了顿继续说道,“虽说或许是被贬心情阴郁所发之感,但此地必是大兴土木过的。说是山,其实是泥土堆积而成,底下有什么谁都不知道,与周围的群山似有不同。而且听闻当年此地雷雨不断,绵绵不绝,似是做下了惹怒上天之事。”
说完,他又指了指周遭的山峦,继续说道,“老大人,你也知道属下对于这风水堪舆之术颇有心得。这周遭山势,与此地形成一压角之势。这山虽不高,但水土流失严重。山无基,土无水,树无根,必是此地之下布了大阵。且煞气如斯,草木成灰,今日又能结合天象自成一困阵。看来民间所传也并非空穴来风。”
“那依你之言,此地行的是何法?走的是何道?那太宗皇帝因金匮之盟,确实对兄弟子侄极为忌讳,只要有一丝异动,也许会刀剑加身。但要说秦王行这事,怎会没有察觉呢!”
陈太傅轻摇了摇头,当年的事虽说秦王被告谋反,但世人皆知是太宗不想那金匮之盟的说辞被旁人利用,这兄终弟及之事,毕竟比不得自己血脉承继为好。他当年以此为借口,让帝位从太祖手中承继,变得名正言顺。这弟是弟,侄是侄,但人都是自私的,那皇权传承则是另一回事,容不得他人窥视。
不然当年廷美一案,怎么会闹得怎么大。其中虽有赵普与卢多逊的私人恩怨在内,但更多的是帝心所向。既然卧榻之侧不容窥视,自然是会在那秦王身边使人戒备,怎会让秦王有机会做这么多事呢!
“当年秦王被贬之后,一是政治上灰了心,二是亲情上失了情,就连母亲都不是他生母,变成了私生子,怎能不忿,怎能不恨!”陈随礼或许是感同身受,不由得提高了音量。
陈太傅重拍了他肩膀一下。
“噤声,随礼,你妄议过多了,帝王家事出的你口,入的我耳,旁人听得可不是件好事,或将祸及九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