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惟浚惊出一身冷汗,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最近好像是有点太飘了啊。
好不容易有惊无险支撑到援军进来,他才有机会抹掉额角冷汗。
“呼——吓死我了!”
他擦擦脑门,再看耶律贤眼神都谦恭了不少。
“刚刚真凶险,是不是?你们的卫队还是挺能打的。”
上千人的卫队被他们一家三口团灭,这叫能打?宋国这三人,最弱鸡的那个刚才那一阵就一人打翻他们几百个侍卫。
耶律贤本来都心如死灰了,听到对方这个话,眼里又射出愤怒的精光。
这小子是故意噎他的吧,还不如刚才那副嚣张样呢。
钱惟浚一点也不体贴人,气完人家还动手去拉。
“好啦,这边的事情也差不多了,天色不早,我们这就出发好不好?”
师父用铁炮兀自开了一条新路,这样不用像入宫时那样通过层层屋宇,方便多了。
他觉得的挺好的事,在耶律贤眼里却是奇耻大辱。
他关心天下局势多年,当然知道宋国官家这些年连灭不少南北小国,就喜欢搜集各国皇帝,软禁到他们汴京。
可他是谁啊,堂堂大辽皇帝,这可不是弹丸小国,而是可以跟宋相抗衡的泱泱帝国,他怎么能从此沦为阶下囚?
他抵死不从,但这副金刚镣铐实在坚固,不是血肉之躯能挣脱的。
士可杀不可辱,耶律贤一个激愤,张口就要咬断自己舌根。
这是要自尽的节奏,钱惟浚吓出一生冷汗,一个激灵, 抓过桌上一大块驼峰肉,死死抵了进去。
幸好有刚才闹的那一出,他警觉不少。
要不然重要人犯自尽,他怕是也得咬舌相陪。
“好死不如赖活,你怎么这样想不开?
”钱惟浚索性将那块驼峰牢牢塞在对方嘴里,防止他再次做傻事。
可是去汴京的路途漫漫,人家如果随时要轻生,也是防不胜防。
有了,老师说过堵不如疏,钱惟浚做起了开导工作。
“你也别这么悲观,到了宋国未必就不如从前好。之前你每天坐在那个高处不胜寒的位置上,整天防着刁民要害你,日子一定也不好过吧?”
说起这个,他也曾经是皇储啊,那种提心吊胆的滋味他懂。
看这家伙之前醉成那样还时刻保持警惕,可想而知这些年过的什么日子。
几句话可谓敲击到了耶律贤心坎上,但他依然板着脸。
钱惟浚看看,摇摇头,继续苦口婆心。
“你别以为那几位前皇帝就过得很苦,告诉你吧,他们这两年在厂子里呆得着实不错,凭借自己的双手挣钱,不用齐心吊胆,每一口饭都吃得踏实。”
他说的倒是实话,六位帝皇丸小子日过得还不错。
“有的还凭实力混上了车间主任呢,我老师是个惜才的人,你要是个人才总不会被埋没。”
一路上钱惟浚劝得起劲,但看在林桑眼里这无异于火上浇油,没见辽国夫妻两个都快翻白眼了?
但她只说了一句,就让两人重新平静下来。
“既来之则安之,反正这一趟南下在所难免,你们难道不想看看宋国凭什么比你们强?”
耶律夫妇向往南朝繁华之地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一听这话突然愣住,也不闹着咬舌了。
果然是老师啊,说话就是给力。
有时候看老师漫不经心,有时候又义正词严,风格可谓是亦真亦幻,就连他这个徒弟都猜不到下一把是什么。
可不管怎么样,最后结果都挺好。
钱惟浚安心了,他回头望望身后越来越远的宫殿群。
“还有那帮宗室大臣呢,就这么放着不管吗?”
他们这一趟只带走了皇帝夫妻两个,连老熟人陆知府都撇在了宫里。
林桑自然有她的用意,她一副等着看好戏的八卦表情。
“没事,先让子弹飞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