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主······我错了,我再不敢了······坊主,求你,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捏在下颔上的手指加重了力道,强烈的痛感瞬间叫她泪如泉涌,求饶的话再也出不了口。
伤痕累累的身子被大力甩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兰苕,这是你第二次求我了。”
缓缓起身,居高临下的睥睨。
“当初,是你求我将你留在归月坊,你说,愿为我当牛做马,一生忠于我,人啊,永远如此,承诺起誓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背弃的时候,仍旧如此。”
“兰苕,你可还记得,当初我是多么疼你?”
“你初来时,我给了你两个选择,要么,苦练技艺,我可以保你清白身子,要么,用你这张漂亮的脸,这副姣好的身子,讨好男人,彻底成为男人的玩物。”
“是你自己急于求成,选了第二条路,如今,你却将我视作迫你为娼的元凶,真真叫我伤心呢!”
“坊主······”
兰苕一边低声哀求,一边爬到她的脚下,用沾满了血污的手指握住她的裙角。
“坊主,兰苕错了,兰苕再不敢了······”
“错了,就该付出代价。”
毫无怜惜的声音,一旁两个婆子立刻上前将兰苕拉开,扯着她软绵无力的身子,像是在架着已经准备宰杀的牛羊。
“人抓回来了吗?”
抬手接过翠果递来的湿帕子,细细擦着娇嫩的手指,漫不经心的询问。
垂首立在一旁的男子点头应道:“抓回来了,关在地牢了,坊主可要现在去问话吗?”
轻轻的一声低笑,浓郁的嘲弄,目光落在那一张绝望的脸上。
“兰苕,再疼你一回,叫你见见你的情郎。”
“坊主······”无望的眼睛终于有了波动,“坊主,别······别伤害他,是我,坊主······”
手上的动作顿住,眼眸收紧,那一抹戏谑消失在冷冽的脸上,森森寒意外泄,透出几许深重的杀气。
“还真是······痴情呢。”
低低的呢喃,那声音娇软的让人忍不住的心痒。
忽然,响起敲门声。
蛾眉微蹙,有些被打断的不悦。
不一会儿,翠果回来,低在她耳畔,小声说了一句:“二公子又来了。”
有些意外,很快,又转为厌烦。
回身走到软榻旁坐下,递了个眼神给身旁人,翠果倒了盏茶递过来,茶杯空了,再放下时,屋里只剩了她一个。
沈从英推开房门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然而,与上次大不相同,屋内亮堂的很,门窗大开,那抹熟悉的身影立在窗前,静静地看着外面。
须臾的错愕,他再次走进去,房门关上。
屋子里仍旧燃了香,但相比上次淡了许多,隐约间好似还有一丝淡淡的血腥气。
心中不免生出些许疑惑,只不待他继续深想,窗前的人已经转了身,却并没有看向他,只是在一旁的圈椅上坐下来。
沈从英走过去,见她靠在椅背上,手肘撑在扶手,指尖轻轻揉着揉着眉心,化不开的疲惫隐在微微闭着的眉眼间。
他沉默片刻,在她对面坐下,拿起桌子上的茶壶倒了盏茶递到她面前。
轻微的响动,终于,她睁开了眼,抬眸望向他。
视线交汇的一刻,沈从英心内一颤,尚来不及去抓住那似有若无的熟悉感,无奈的声音传来。
“从英,你不该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