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珈终于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寝殿,找到了偏殿里的时珍。
看着失魂落魄的珞珈,时珍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还是时醒时睡?大脑主宰一切,不要急,五觉还要慢慢恢复。”
珞珈看着她语带泪意:“他,忘了事,忘了……我,他还以为现在是围宫之战时候。”
时珍沉默片刻看向珞珈:“那是可能的,他这几月头疾严重的很,或许,将最刺激他的那些事情给忘掉了。”
“独独忘了我?”珞珈又悲从心来。
“珞珈,玉书跟我说过你的事,你很苦,又失去孩子,太苦,他若是忘了也好,你们都忘了痛苦,重新过更好。”时珍劝解。
说起孩子,珞珈脸上有泪水滑落:“是,这痛永远忘不了。”
“那便莫再提,重新开始,医者只能医病不能医心,可有时候医了心,病也就好了。”
“您是说,他这病斗转急下,和这几月情绪有很大的关系?”珞珈偷偷抹干眼泪问道,心里万般自责。
时珍微点点头。
珞珈拜谢而去。
姜木里又睡下了,娄白对珞珈说,王上好多了,只是不记得珞珈,不记得珞珈已经回离狐做了姬后,似乎已经不记得她这个人了。
竟这么彻底?!珞珈的心口处一抽一抽的疼,她说过,什么是真死了?就是对那个人的记忆都没有了的时候,这么说,她已经死了!
珞珈强颜挤出一丝笑意:“娄白,这几月王上苦不苦?”
娄白不知其意,坦白道:“太苦!日日夜夜通宵为国,苦!忍受头疾剧痛,苦!为您日日忧心,也苦……”
珞珈听罢摇了摇头,“他的病还要静养,时珍开了药,让他好好再躺两日。”
“娄白,你连夜把这些人叫到狐心殿。”
她苦涩地说完,给了娄白一个名单。
随后,她叫出了卫通和方正,仔细交代一番。
然后,和娄白两人连夜赶回了狐心宫的狐心殿。
着史官们将所有涉及姬珞珈的文书全部焚毁,将史实连夜修改,医女姬珞珈曾来过宫里,最后死在了北辰殿的大火中。
她亲自宣读了不少重臣贪污受贿等各类罪证,又当场销毁,着大臣们再不提及离狐有过姬后。
在蓝玉坤、涂茂、南宫安、叶起以及六部官员的万分惊诧中,她宣布:离狐国从来没有过姬后。
珞珈还给尤子昂发了一封信:王上病,已忘我,离狐不再有我,毕容案真凶还有他人,你若想知真相,便守诺决不许人再提起我。
蓝痕要珞珈的解释,珞珈带了忆湖酒陪蓝痕喝。
她的解释让蓝痕无话可说,他不仅要照顾好姜木里,还要找到无名,罢了!
其实,四妃宫的人与很多大臣们一样,对珞珈的决定是巴不得的,他们巴不得珞珈离开这里,巴不得少了个对头。
珞珈借着姜木里的口谕,晋了涂叶的位次,尊叶贵妃。
涂叶不懂珞珈的决定,堵在丹凤门求解释。
秋冬肃杀,夜凉寒袭,珞珈下了车,拢了拢衣领。
“涂叶,他的头疾治好了,但这病让他忘了我,你知道我早就要走的,没想到,竟是以这种方式结束。”珞珈看着涂叶的眼睛继续说道,“涂叶,我的朋友,你记得我说过,他交给你了,你的大恩我今生不忘。谢谢!走!”
涂叶看着珞珈的马车慢慢地隐没在黑暗中,良久她才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