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稼轩两边田里转了一圈,不由来找苏钰。“为什么我们两家的棉花差了这么多?你家的没施肥吗,这么矮?”
“我家五月底就打顶了,把顶尖掐了,这两个月有空就去旁枝多头,哦,我们管这叫摸贼。所以我家的棉花长得没你家的高没你家的密,不过我赶打包票,收的棉花肯定比你家的多。”
陆稼轩很不满。“你为什么不教教我家?”
说到这个,苏钰也很郁闷。“谁说我们没提醒了?听我们种植组长和张队长说啊,跟你家说了好多遍了,你家人就是不信啊。”
也不止他家人不信,驻扎在这边的司农司的人也不相信,就是她自家的人,刚开始也是不信的。是她跟张铭之掰扯种寒瓜的经验好不容易才说服他的。
陆稼轩却一听就懂了。“这不跟种寒瓜一个道理么,我家庄子上当初就是没听你的没掐枝去瓜,结出来的瓜虽多,却是良莠不齐,跟你家的瓜没法比。寒瓜要掐枝去瓜,棉花应该也是同理,怎么我家就没人长脑子想这个问题?”他说着便招来自家头头,命令他赶紧带人去打顶摸贼,不会的向卢二郎请教。虽然是亡羊补牢,希望犹未为晚吧。
陆稼轩对她家的地很兴趣,山上山下看了一圈,觉得她家这么安排真好,不用另外沤肥料,还能多个挣钱的路子,当下便起了心思,拉着苏钰到他家田地转,请她帮忙看看闲置的地块怎么给利用起来。
苏钰跟他家人不熟,基本上没有到这边来玩过。而且听张铭之说过他家人很不愿意女眷进他家地盘,所以苏钰叫张铭之,有事提醒他们一声,听不听的随他们就是了。
见陆稼轩领苏钰过来,还对她很尊敬的样子,他家的头头很识相地没说什么,殷勤地跟在后面。
苏钰这还是第一次看他家的田地,老实说,面积比苏钰家那边大多了,可是苏钰家那边田地都是成片开垦好的,中间除了通道、对肥料杂物的坑洞以外,基本上没有空地。而他家的地中间空出来一大片一大片的,一问才知道当初他们是想从两侧往中间开垦的,垦到中途发现节气赶不上了、地势低洼或者石块比较多不适合种植,只能放弃掉。最边沿那块开垦了十多米,不知道为什么也舍弃了。
他家头头说是那里也是地势底,而且好多横行霸道的爬虫在地里爬,怕咬坏庄稼,他们就打起了高坝拦着不让爬虫过来,那边的地也就放弃了。
横行霸道的爬虫?苏钰很好奇这个奇怪的形容,跟他讨论了很久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还是后来看到了实物才恍然大悟。这不就是毛蟹么?这玩意儿裹上面糊炸酥了不要太好吃哦,真是暴殄天物。
田地间的空地上杂草丛生,坑坑洼洼的,这时节也没办法放火烧,只能想别的办法。
一圈还没转完,天已经黑了,苏钰索性住了下来。
吃过晚饭,张铭之找她开会,她这才知道前段时间李镜的父亲过来考察了大半个月时间,对这边的生态园项目很感兴趣,还留了口信想请她去临江郡最北面的石湖村去帮忙规划个生态园出来。还有前段时间说的开发游玩项目的事,他们那段时间农忙没时间安排,现在农忙快结束了,张铭之问还要不要做。
这边主要还是他们在管理,苏钰索性问他的意思。张铭之也不推托,直截了当。
“李郎中的意思,方圆几十里就咱们这一座孤山,咱们得好好利用起来,装饰装饰搞得有腔调些,再搞些登山赏景啥的雅致噱头,吸引文人墨客过来游玩,打出名气来。我寻思着李郎中说的挺有道理,咱这儿离哪边儿城镇都不近,官府鼓励过来开荒人还嫌远不肯来呢,也就这些读书人讲究个风雅,不怕麻烦了。只是又怕来群酸生,挑着挑那的还不肯花钱,倒做白工了。”
“那就暂且放一放,咱先紧着自家的事儿,抽空把房子全盖好,还要留一部分空房出来备用。”
“啊,为啥?”
“傻啊,你们这儿没人想成家啊?”别以为她脸盲就看不出来,汉子们的目光狼一样盯着几个女娘,烈女怕缠郎,保不齐什么时候就能办喜事,可不得给新人准备间新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