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洛心情郁闷的回了店里,可是却怎么也坐不住。脑中尽是夏书玉和周玉蝶的身影,来回不停的变换。心烦意乱,今天柳馨儿也没来,听柳南川说柳夫人教她做女红呢。
这个小叶头就喜欢看书,再不就是听大人们闲聊。女孩家该会的她都不上心,这下子柳夫人急了,不准她在乱跑,留在家练女红。雌虎发威,柳南川可不敢给女儿做主,只好留下了眼泪汪汪的柳馨儿在家。
今天店里还来了两拨客人,都是小商队。说是商队,就是几个熟人或是父子、兄弟一起走货。走商苦,靠脚力一个人累死也走不了多远,也不安全。几个知根知底的互相帮衬,跟刘成他们原来一样。
早在收拾院子的时候杨洛就把后院分成了两处,大一些的地方当做客人住宿、放货的地方。这边留了几间空房自用,跟三元他们练功的地方挨着。那块在角落,院深墙高,隐蔽一些。
在院中坐了一会,可脑袋实在是静不下来。又出了门,来到了‘文宝斋’。想着找本书看看,静静心。
‘文宝斋’的生意一直都一般,杨洛来过多少次了,也没见这里的生意好过。不过老板却总是一副淡然的样子,伙计总是擦擦扫扫,有了客人只是点点头。两人看着都不像是做生意的,没有商人该有的样子。
杨洛已然成了这里的常客,伙计肩膀上搭着块抹布,见了杨洛,笑着点头打过招呼。这伙计是老掌柜收养的一个孩子,小时候生了大病,被扔在路边,被老掌柜捡到。病治好了,却不能说话了,但是听得见。
老掌柜收养了他,并让他随自己姓徐,取名徐祥,一直带在身边。
杨洛知道他能听见,笑着道:“你天天擦拭的这么干净,桐漆都被你擦掉了,小心老掌柜扣你工钱。”
伙计笑着掏了掏怀中,又摆了摆手,做了个搞怪的表情,示意:一文钱没有,掌柜不给工钱。
两人相视哈哈一笑,杨洛进了屋。老掌柜的还坐在那张小桌旁,悠然的喝着茶。每次杨洛见他都是这副样子,永远是一副淡然的样子。
见杨洛进来,老掌柜露出了笑意,说道:“徐祥平日里很少同别人交流,倒是同你投缘,我都很少过他这么开心的笑。”
杨洛也不见外,臭屁的道:“我这人面善,别人见了都不讨厌。”
“哈哈”,老掌柜笑出了声,一手指着杨洛笑着道:“你倒是挺孤芳自赏的,今天怎么没有时间,店里不忙?”
“还好,你知道的,我这人有点懒,事情都被人做了,就我清闲,来陪您喝茶。”
“你啊、你啊,你怎么不说跑到这来白白看书还不买,就连茶叶你都喝了多少,算来算去还是我赔了。”老掌柜心情不错,同杨洛开着玩笑。
杨洛忙道:“您可不能说赚了、赔了的,你老在我心里可一直是超脱世事的高人,谈银子可就落了下乘。一人饮茶多无趣,徐祥也不给你沏茶倒水,我来不正好。”
老掌柜笑的脸上褶子都出来了,指着桌上的茶壶道:“你这伶牙俐齿,我说不过你。没看茶杯都空了,还不倒茶。”
杨洛笑着上前拿起茶壶,给老掌柜倒满,又道:“您成天坐在这不无聊吗,也不出去转转。您这年龄,喝太多茶可不好,晚上可休息不好。”
老掌柜面色一僵,他从杨洛的话中能听出关怀之意,心底一股热流淌过。开口道:“少贫嘴了,去找本书坐下来看。你虽然说着笑,但我从你神色中见到了心烦意乱。是不是有什么难心事,跑到这来借书消愁?”
杨洛闻言,呆呆的看着老掌柜,苦笑一声,道:“我就知道您不是普通人,这都能看得出来,这察言观色的本领够火候。是有点事烦闷,不过却是不能说。”
老掌柜‘ 切’了一声,道:“你有心事都写在脸上了,虽然脸上在笑,可眼神无光。你到了我这岁数也能看得出来。都说‘人老精’,不过是见得多、经历得多罢了。”
拿起茶杯浅饮一口,又道:“还不能说!年轻人不加那么点事,要么是生意有问题,要么是你小子春心萌动了,没错吧。”
杨洛瞪大了眼睛,道:“那您再说说,我是哪方面的事。”
老掌柜看着杨洛,不在意的说道:“你这么大,能撑起一个摊子,让许多人听命于你。说明你有能力、有胸怀,所以生意上的事你不会这个样子。那就是你小子有了意中人了吧,人家看不上你?”老掌柜突然问了一句。
“没有,哎,也说不明白,还是看会书静静心吧。”说着,到书架上挑了本书,坐了下来。
老掌柜摇摇头,道:“心不静看书管什么用,对了,是哪家的女子让你个娃娃动了心思?”
杨洛没想到老掌柜还听八卦,苦笑着道:“我马上十七了,不算娃娃了吧。情况复杂,说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