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音环视一圈,官兵们正在查看尸体,没看见妖孽太子。
她一一回复:“过路的医师,从岭南去往滁州,途经烽火台遇到沙狼,与亲人走散,来到河西村,此地是我第一次来,死去的七十一人,无一人我识得。”
“女医师?”李莽沉了眼。
一介女子,守着这么些尸体过一晚,还能如此平静回答所有问题,竟让他比看到尸体还要骇然,真是前所未闻。
阿音无所谓李莽揣测的眼神,既然有官员接手,她尽快离开才是。
“我已将所知道的都禀告大人,现下,我还要继续赶路,告辞。”
女子衣行实在蹊跷,李莽惊讶过,吩咐人拦下她。
“姑娘是见证人,在村民的死因,没查出来之前,你不能离开。”
四个官兵长刀交叉,阿音过不去,也无法表露身份,只得折回尸体旁。
“死因是中毒,杀鼠药,村民集体毒发,且不过三日,大人先去查一查村里水源,看是不是有人故意投毒。”
李莽惊愣原地,阿音瞥一眼又说:“天气炎热,这些尸体应尽早处理,最好是火烧,免得引起疫症。”
李莽更加觉得女子蹊跷,单凭她一口之词,就要把尸体烧毁,恐怕……
阿音看着他说:“大人若是不信,找仵作一验便知。”
李莽不做声,一个眼神,两个官兵上来把阿音扣住。
李莽道:“姑娘同本官回一趟衙门,待村民死因查清,姑娘若是清白,本官自会放了你。”
“什、么?”
阿音气结,等反应过来已被官兵押上马身。
马身上颠簸半日,阿音被带到渝水镇府衙,单独关在一间屋子,由两名官兵看守。
有吃有喝,就是不让出门。
阿音喊冤,李莽来过一次,吩咐人给她拿些干净衣物,便让她再等两日。
两日后,李莽让人打开屋子。
官兵依旧横刀堵在门口,阿音冲李莽一阵臭骂。
刚入眼的女子凝眸亮丽,虽只是一身粗衣,却难掩绝色。
而此刻……
阿音骂得气喘粗粗,直叫两个拦刀官兵哭笑不得。
李莽拧了眉:“伍作验了毒尸,七十一具全都死于杀鼠药,留下一具在冰棺保存,其余的毒尸已经全部火烧。”
阿音不吭声,这话两日前她都说过了,李莽深吸一口气说:“我们找不出凶手。”
阿音冷哼,大道:“关老子屁事,赶紧让你的人滚开,老子赶路有急事,耽误了你赔不起。”
李莽急道:“你不能走。”
阿音也急:“你凭什么关我,我只是个报案的,当官也不能欺负我一个弱女子。”
此话一出,在场官兵都笑了。
李莽咳嗽两声,官兵们忍住又忍不住的模样,让场面一度尴尬。
阿音叉腰道:“我、我就是不是个弱女子,那也是个女子,你们当官爷的,不明就理,把我关在府衙里,叫人知道,我的名声就毁了。”
李莽不紧不慢说:“我查访了周边,姑娘确实不是下毒之人,但河西村水源被人投鼠毒,死了这么人,事关重大,李莽作为渝水镇官员,不能擅自放姑娘离开。”
“李……莽?”
“大胆,怎能直呼大人名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