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的京兆府京兆府下辖二十三个县,分别为万年、长安、礼泉、户县、蓝田、咸阳、三原、云阳、泾阳、栎阳、高陵、渭阳、临潼、金城、富平、武功、宜寿、好畤、美原、铜川、奉天、耀县、蒲城。
成化年间,万历时期的大燕早已开始斑驳多孔,便是京城附近的这些赤县、几县,也多发暴乱,灾区的众多流民逃往京城,不被接纳,便会前往桑南城周边,然多与当地人发生冲突,不仅仅是在粮食,还有做工等等,一旦有人妄图有人想要降低劳动价值而获得小工的位置,另一些人便会联手抵制。
朝中对于赈灾一事,通常是你推我或者我推你,毕竟国库的银子早已不够,若是真正的实施下去,落到农民手中的又能有几成,官官相护本就是这王朝难以更改的陋习。
倘若这银两不够,完不成陛下交代的任务,到最后受批的也多是这些最上面的大臣,倘若不想被罚,便要去补上其中的漏洞,这些老妖精们万万不想去管的。
到了后面这些人便学会了欺上瞒下,而裴咒作为一个小小的司户参军,这些事本不该是他知道的,但是纸终究包不住火,负责点将的官职定然清楚每月要派去下属郡县的士兵几何,而他们这些旁人只要心细一些的人便该知道到底是出了何事。
只不过大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可惜这些落到了裴咒眼里,却是一个好机会,赈灾可是个利国利民的大事,当然这些的前提是国家还有钱,只是没关系啊,那些人不敢得罪那些尸位素餐的大臣,他敢。
故而他将此事直接告知了谢枞,果真很快万历帝便出现在了早朝之上,而谢融得知这个弟弟受了裴咒蛊惑多管闲事后,回到府中便发作了起来。
“谢枞,你知道你今天到底做了什么吗?”
“你难道不知道赈灾一事关系甚大,怎会是你一个只知琴棋书画的文人管的了的?”
谢枞低头笔直站着,一直未曾多言,让人看不清神色。
谢融看自己三句话也炸不出对方一句,便将矛头指向了隔壁的裴咒,且在他眼里,裴咒从始至终都是一个玩物,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会玩火自焚,这乃是上位者的大忌。
身体往后一转,便随手抽出了桌案上摆着的那把弯刀,将其抵在了人的脖颈之上,稍微用力,便血迹立现。
“裴咒,你找死是吧,没想到本宫的皇子府竟然也养出了一匹妄图噬主的野狼。”
“不过就是裴府扔出来的垃圾,还真以为自己是个腕了?本宫告诉你,谢枞傻,他好骗,本宫却可不是个好相处的,今日之事,注定……”
谢枞本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转头看到裴咒脖子上的血,脑海里皆是曾经那个噩梦般的夜晚,那日他本是刚刚从父皇那得到夸奖想回宫与母后分享,可是推开那扇门,只见床榻之上被褥早已被染红。
就算是身在病中,也一向笑颜待他的母后,面色白如纸,只看了他最后一眼,那眼神里的怨恨到悲痛的转变,让谢枞彻底失了分寸。
他哭着绊着脚跪伏在床榻边,可是母后还是闭上了眼,只剩下几句听不见的呢喃声,他转头去看一人,整个大殿里,唯有谢融,他同父同母的哥哥一人。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是被撕裂的,为什么,为什么他最亲近的两个人会如此水火不容,他费尽一切心力去拉近他们之间的关系却无济于事,后来他放弃了,只想着那便就远远的陪伴着也好。可为什么连这最后的安宁他都不配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