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徐影的样子,她不会介意的。
虽然不知道她怎么会有这样的心胸,但得承认,这样的胸怀毫无疑问是帮助了徐影更好管理这个天下,倘若斤斤计较什么血脉什么传承,中原也不会有如今的气象。
“陛下的胸怀。”顾绮墨长长吐了一口气出来,“臣女感佩。”
徐影笑着摇头:“不必如此——不过是活得久了,见得多些,对很多事情,也就没有那么在乎了。”
她把话题拐回来了楚瑜的终身,再次推了推面前的凤钗:“现在,小丫头可敢收下此物了?”
顾绮墨的脸微微红了红,但徐影都已经展现出了如此的诚意,她再扭扭捏捏,也太不像样了。
何况,她虽是个女子,也自诩风流文人,既君王敢以太子终身相托,还一再解释子嗣之事,便是没有刘备三顾茅庐那样礼贤下士,却也差之不多,诸葛亮尚且能明知不可为却慨然应诺,她虽不敢比孔明先生之才,却又何惧面对自己的内心呢?
于是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迎上徐影关爱的眼神,自己的表情也坚定了起来:“君王如此厚爱,臣女敢不从命。”
然后站起身来,郑重其事对徐影行了一礼:“只要陛下不变心,臣女亦愿如蒲苇。”
——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
这个礼徐影还是要受的,就是话徐影要调侃一句:“你这话对楚瑜说该多好呢,对我岂不是媚眼抛给了瞎子看。”
小姑娘微微脸红,但还是强行正经:“如陛下所言,女子承诺金贵,倘若有将来,再对殿下说吧。”
“好姑娘。”徐影笑了,对顾绮墨招了招手,让她坐过来,拉了顾绮墨的手,“楚瑜给你说了的,至少两三年之内,我估计无法安排你们成婚。甚至……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是下一科的状元,至少考个进士出来。”
——本来楚瑜现在就是群驴面前的大萝卜,姑娘们还吭哧吭哧奋斗着呢,回头你若能做这个状元,接着做太子妃,一切都水到渠成,你要不是状元却做了太子妃,姑娘们就会觉得自己被耍了。
虽然问题也不大,毕竟最终解释权在我手里,她们又干不掉我,但……尽量让我少被骂两句罢,毕竟我也不是什么一天不被骂两句都浑身不舒坦的神经病。
顾绮墨知道其中困难,但毕竟君以国士待我,我必国士报之:“臣女必竭尽全力。”
“也不用太辛苦。”徐影赶紧往回找补,“身体为重,我虽不知你到底是什么缘故看上去这么弱,但回头我让太医院院正来看看你,你也去书院见一见朱先生,两边的话都听一听罢,能把身体调养好,那是最好的。”
顾绮墨敏锐地听出了太医院院正和书院朱先生那不同的分量,心内凛然,重重地点头:“多谢陛下。”
“小事。”徐影笑得更温柔了,“再呢,我得好好和你聊一聊你的前程。”
前程有什么好聊的呢?
——前文提过,楚瑜的嫡妻,为了避嫌,是不太好大权在握,过分参与朝政的。
但是呢,小姑娘要是真的头悬梁锥刺股地读了个状元出来,回头不还她一条官运亨通的将来,徐影都觉得小丫头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