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是黑冥军的一个小头领,名为葛山,负责整个广场上的管理,而他身边的那个口干舌燥嘴里冒烟不停朗诵的人,此时也是熄了火,恭敬的欠着身子对着身后的人,听候着他进一步的发落。
“又是一个想要当英雄的人,既然那样,我就成全你。”
葛山停止了身体的晃荡,身下的摇椅也是乖乖的听话静止不动了,他眯着眼睛打量了一眼面前的人,随即厌烦的摆了摆手,在闭上眼睛的同时身下的摇椅再一次的吱呀起来。
“你…”那人伸手指向葛山,想要说什么可是又不知道用什么词汇来形容,只得咬牙切齿的说不出半句来。
“走。”
那人身后的士兵推了他一把,他向前踉跄了一步,回头审视了士兵一眼,便是袖袍一挥,整了整衣冠,随即昂首阔步,向着城门口的方向行去。
而在高高的城墙之上,早就挂着几首被艳阳暴晒的恶臭的尸首,他们无一例外都是和这个人一样站出来承担的,而现在这个承担的人即将和他们一样,被挂在城门头之上,彰显伟大的形象。
好像这世上看似正确的被众人所认同的道理就是这样的可笑和毫不讲理,就像这个一样。
被众人所称赞的英勇高尚和带有英雄光环的标签,往往要建立在这样不体面甚至是卑微落魄的死亡上面,好像也只有生命的死亡有时才真正的承载的起这样的重量。
虽然看起来有些可笑甚至不值得,以着自己珍贵的性命来换得后世的一句带有赞赏和感叹的话语闲谈,这样看来生命的分量当真是卑微了几分。
那人被毫不留情的挂在了城墙之上,和着那几具已经快要变黑的尸首一起成为了英雄的标本,很快那尸首残缺的就和历史一样,被人类渐渐淡忘了。
而斩头台上躺着的早已不省人事的人,也在这段插曲落幕后成为了刽子手无情刀刃下的一个冤魂,成为了亿万亡灵当中微不足道的一员。
“再等等。”子阳在心底不断的给于天打着镇定剂,一边安抚着他的情绪一边观察着场中的局势和动静。
“还让我等,等到眼睁睁看着他们都死掉?”
于天来了气,从树上一跃而下,直接冲进广场,将守卫在外围的兵卒冲散。
“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当打开一个缺口后,于天冲着里面的人群喊到。
这个时候惊醒过来的众人,像洪水一样呼啦啦的从那个缺口跑出去。
于天继续向前冲撞开更大的缺口,让更多的人可以逃离。并且对于冲上来阻拦兵卒,于天没有丝毫的手下留情,一一的将他们干翻在地。
在于天看来,这些人或许有不得已的一面,说这是上头的指示,这是规矩,自己也是为了混口饭吃,没有办法。
但至少有助纣为虐的一面,如果你不想,你可以不干,找一个其他能够安身立命,能够不被人戳脊梁骨,挖祖坟的工作,或者你可以将瞄准百姓的枪口故意的抬高几分,让他们都跑出去。
但是没有,这些冲上来阻拦自己的人,是他们的自主选择,是他们向主子摇尾巴的示好,是同流合污的见证,他们早就将穿上这身制服时宣誓的那五个大字抛在脑后,将枪口不偏不倚的对准了自己口口声声要奉献的人,变成了对资本权势的保护和跪倒,并且还引以为傲,并且还沾沾自喜。
所以于天没有丝毫留情,出手就必死。
“你还真的来了。”
葛山发现突发的骚乱,猛然从长椅上起来,看到于天的身影后,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
于天散财的那天,根据值守人员的汇报,将于天的身影,穿着都描绘了出来,当看到现在于天的样貌,他一眼就认出是当天散财那人。
随即他脚下猛踏地面,摩拳擦掌间向于天冲了过去。
在他看来,还有众多白冥军看来,亓冥道人的引诱是徒劳的,打劫的人可能会将钱财散发出去,但面对生命的威胁,是没有人会有如此伟大的觉悟,尤其在这个落寞的时代,没有这种好人。
他们自己不会,就以为别人也不会,所以这个圈套是异常的松懈,或者说根本就没有,只有他们在值守罢了。
你说他们会愚蠢到如此的地步,你忘了?越是高位的人,就越自大越迂腐。
他们总是习惯自己站在岸上指点着水里扑腾的人,不然怎么即便在文明的年代,怎么还有如此众多的,喜剧又滑稽的天下笑话?
可惜葛山实力太低,当他兴致勃勃的要将于天拿下而奔到他身边的时候,却被愤怒的于天掀起的一掌打到在地,不省人事。
正是因为白冥军的自大和狂妄,于天肆无忌惮的在广场上冲撞,几乎将所有的缺口都打开,更多的百姓如丧家之犬,向着外面发了疯的逃跑。
“歹,圣陵圣地,岂容你小子放肆。”
忽然一个雄浑的声音穿透广场震荡开来,随即便看到一个身影从城头上一跃而下,向着于天飞来。
“该撤退了,他们都来了。”
“嗯。”
于天知道事情的轻重,在看到人们陆续的跑出广场后,将身边的兵卒击飞,转身向着广场外飞奔而去。
紧随其后的,有数十道白色身影从圣陵城内飞出,向着于天消失的方向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