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岐国,监牢。
昏暗的环境中,狭小的窗户透出的微弱光亮落在林圣远的血迹斑斑衣衫上。
他无力地垂着头,微弱的呼吸几不可闻。
一旁的狱卒不住地摇头:“可惜林少将军驱逐西邑蛮人,回朝没有荣耀加身,却还要遭受这般苦楚,真是可怜。”
“谁说不是呢,林少将军向来与丞相大人不和,这次又私自放走公主,听闻丞相大人大怒,说要处死他。”
“我看传闻是假的,如果丞相大人真要处死他,怎会将他留到现在。”
“再者,少将军手中还有免死金牌,丞相大人权势再大,也不可能不有所顾忌……”
“你们说的是这块免死金牌吗?”谢隐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后。
他语气平静,玩味地将金牌提至他们眼前,他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松,免死金牌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两名狱卒跪在地上,颤抖着大喊:“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谢隐没有多言,径直走入牢房。
他身着墨色锦缎制成的锦服,华贵的衣裳与脏乱的地牢格格不入。
地牢阴冷,可也正值炎炎夏日,身旁的太监却上前为他披了一件披风,这一幕让他身旁的谭霄微微侧目。
谭霄进入牢房中,一眼便看到了满身伤痕的林圣远,他的心猛得揪了起来,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握住。
那日,他们在返回南岐的途中,被谢隐的人团团围住,当时如果只有阿远一人,他怎么也能逃脱。
是他拖累了阿远。
四年前,他依约去阿远家找他,却被府中的人当成叫花子赶了出来。
几经打听,镇远将军府根本就没有叫林远的人,他不知阿远为何骗他,他要找到他后当面问清楚。
为了找到阿远,他只身进入军营,进去后他才知道想要找人除非有权有势,否则无异于大海捞针。
后来,他听闻江湖中有一暗阁,专门以贩卖消息为营,可高昂的交易价格对于家境贫寒的他来说简直是痴人说梦。
他心灰意冷,决心奋勇杀敌一步步往上爬。终于,他的努力没有白费,谢隐注意到了他。
谢隐给了他两个选择:要么成为他的心腹,要么死。
还没有找到阿远,他不能死。
而成为谢隐的心腹,并非那般容易,从他被提拔起,就得每月按时服用谢隐给的药丸,否则只会在极度痛苦中死去。
当他们被包围时,谭霄本已做好与他一起死的准备。
阿远却将生的机会留给了他。
在他晃神的片刻,阿远握住他的手将剑刺入自己的身体。
他附在他耳边轻声说:“阿霄,这是我欠你的,好好活下去。”
就在他脱力的最后时刻,也在想尽办法保护他,“谭霄,你……假意接近我,就是为……了杀我,我……错信了你。”
阿远闭上了眼睛,他愣在原地,仿佛整个世界都塌陷了。
“谭将军,大人命我们将林圣远抓回去,请将军同我们一起回去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