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思巴的国师地位无可撼动,所有人都知道忽必烈对于八思巴是非常信任,说是至交好友也毫不过分。
若是八思巴发怒,赵贲亨便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想到八思巴那诡异的眼神,赵贲亨安静了下来,任由云都赤推着向前走去。
此刻的番庙大殿中只有一尊木刻的神像,四足八臂,青面獠牙,诡异非凡。
神像的落地双足各踩踏一具尸体,凌空两足做跌坐状。八只手中各持法铃、钺刀、金刚杵、宝剑四种法器。
另外四只手中,一只握着颗血淋淋的人心,一只捏着条残破的女子手臂。最前方两只手中左侧是只人头骨做的酒碗,里面装满了鲜血,右侧手中是一副人类肝脏正滴滴答答地向下淌着鲜血。
整个雕像微微前倾,一副择人而噬的模样,寻常人等若是看见怕是要直接吓疯了过去。
大殿之中满地鲜血,数百个男女老少的头颅被摆放在地上,形成一个古怪的圆形图案。
首级中间盘坐着一个闭眼念经的髡僧,手中持鼓敲击,仔细一看那鼓槌分明是根人的大腿骨,那蒙着的鼓皮也是张鞣制过的人皮。
殿中无窗,昏暗的烛光在满是血腥气的空气中闪烁,大殿边缘还有十几个髡僧吹着大腿骨制作的骨笛。
八思巴正坐在神相之前用怪异的声音唱诵着不可知的经文。
一个容貌痴呆的髡僧正往地上未曾点燃的火盆中添加着东西,正当所有的火盆都布置完毕。
大殿的门突然打开一半,两个髡僧押着赵贲亨走了进来。击鼓念经的髡僧停了下来,站起身从头颅堆中走出,来到了八思巴的身边。
“老师,已经准备妥当了。”
八思巴微微抬起眼皮看了一眼,“杨琏真迦,去把东西取来吧。”
那布置火盆的髡僧被这样一打扰,忘了自己原先是否布置妥当。索性每个火盆中又各自倒上了一大把,最后干脆把身上的袋子全部倒空,才满意地离去。
赵贲亨虽然看不见,可已经闻到了满屋的血腥味和古怪的药味。这空气中似乎充满了血沫,加之中传来的各种诡异声音,赵贲亨的神经扛不住了,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国师饶命啊!我对大元忠心耿耿,国师饶命啊!”
八思巴双眼紧闭,只是开口轻声说道:“赵贲亨你不要怕,本国师要送你一场富贵,今日里要劳你去斩杀了南朝那赵家小儿的魂魄,事成之后薛禅汗陛下将赐你蒙名享国人待遇。”
两个髡僧架起已经腿软的赵贲亨就往头颅组成的法阵中走去。
“国师你饶我一命,我哪里有这等本事。”赵贲亨不知为何觉得手足无力,除了哀求失去了其他任何抵抗能力。
“既来之则安之,搏一搏尚可有一场泼天富贵,若是再多言一句,便要诛你九族。”身边的髡僧把赵贲亨往阵中一丢,捆绑的绳索随即解开,套头的布袋也被取走。
可赵贲亨已经头脑发胀四肢瘫痪,眼神也变得呆滞起来,显然失去了任何行动能力。
望着瘫倒在法阵中的赵贲亨,杨琏真迦嘿嘿笑了两声,走去一旁打开了一个小木盒。
木盒中全是粘稠的血液,杨琏真迦伸手掏了掏,一个用羽毛、树枝、草叶、毛发和人皮制作的小人被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