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
得了主帅命令的士卒们喝骂抽打那是更为频繁了起来。
“都给我趴好了,不识相的便让他留在这后面的山坳之中。”
一个汉营老兵连忙低伏在地,“爷爷,先来绑我,我这甲胄兵刃都解了,身上没有一寸私藏。这里还有半陌铜钱,爷爷你来看看,是不是你掉的。”
“嘿,你这老东西倒是个明理之人,正是爷爷我方才掉的。好了,先绑了你。”
“哎,爷爷受累。”
此时宋军的辎重车都已走上了石桥,山坳中的杂草都被风吹落的火星点燃,形势越发地紧迫了。
被人俘虏捆绑拉走肯定不是好事,可要是被绑了和那些尸体一样被丢在山坳中那就更不是好事。
一众跪倒在地的降卒现在只希望宋军能快点把他们捆绑妥当,带过浚河桥,至于其他的想法早就烟消云散了。
直到大火烧出了山坳,飞舞的火星点燃了河边的杂草灌木,宋军才押着俘虏越过了浚河。
丢人丢到家的吕文焕还在昏迷,没人在意他是不是装的,反正绑了起来有他的亲兵抬着。冯松已经从李桂芳处得到了确认,对于审问吕文焕,他没有一丝兴趣。
伴随着身后的滔天大火,宋军向前又行进了三五里便找了处地方安营扎寨。装死了两个时辰之后的吕文焕再也忍受不住了,突然转醒的他要求面见领军的冯松。
可没有一个士卒为他通传,连番呼叫的吕文焕在挨了一棍子之后,又变得老实本分了起来。
被捆成个粽子一般的吕文焕一夜未睡,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宋军的将领为何对他毫无兴趣,莫不是使得欲擒故纵的法子?
“哼哼,又想让我主动开口,又不给我任何承诺。我吕文焕岂是那么容易上当之人。”吕文焕越发地觉得宋军这个姓冯的对自己有所图谋,也许到了临沂便会知晓他是何伎俩。
次日,大军继续向南前进,临沂城中的吕文福已经从回报的探马口中得知了宋军的动向。这宋军既然渡过了浚河,那就说明吕文焕败了,这一个残兵都未曾回来,想来是全军覆没了。
想到此处吕文福吓出一身冷汗,连忙命令手下看住没剩几口气的吕师夔。随后打开临沂大门,扫洒道路,把所有武器全都堆在了城门之外。
吕文福光着上身学着廉颇的样子,在自己背上绑了根荆条,领着人毕恭毕敬地站在了官道之上,等着宋军前来受降。
四月的风吹着吕文福那发福的躯干,吕文福的脸皮已经有些发青,干旱许久的临沂上空竟然飘起了细雨,轻风细雨之下,这天气光膀子可是难熬。
“大人,宋军离此地至少还有一个时辰。这天上飘雨,不如先披件大氅。”一个亲兵提着件熊皮大氅轻声说道。
“这哪里是雨,这是王师将至,上苍降下的瑞兆!”吕文福张开双手抬头望天,“苍天瑞兆,我大宋江山千秋永固!我华夏一族永世昌盛!”
吕文福放下双手,失声痛哭,转身朝着南面扑通一下跪在了泥地之中,“陛下,臣有罪啊!”
吕文福投降的戏码极为精彩,纵观历史能做到他这样的屈指可数。冯松看没看到不要紧,这里那么多人看到便已经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