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予乐亦是惊叹:“将人心化做利剑,不仅救了齐次辅,又在顾世开的身边埋下了潜在的种子,还摆脱了皇长子的控制,殿下连面都没有露,竟能一箭三雕。”
人人都在叹洛昭然的决胜于千里之外的手段与筹谋,而顾城却只担心这样精巧的筹划,又要花费她多少的心思和精力。
这时,竹门被从里推开,叶敬挎着医药箱从里而出,众人皆赶忙迎了上去。
顾城急问:“叶太医,怎么样了?”
叶敬颔首向他们一一行礼,答道:“诏狱的刑罚,顾大人应该比臣更加清楚才是,不过,幸好都是皮肉之伤,没有伤到筋骨,只是脸上的那一处疤痕却已然见骨化脓,医治好不成问题,但往后定有伤疤留下。”
安微澜舒了一口气,说:“能保下性命就好了,其余的都不是大事。”
“正是此等说法。”叶敬应和了一声,“臣要先回太医院开药方,再去抓药,否则恐落下病根。”
“我和安司正刚好要入宫,随叶太医一道走吧。”姜予乐说道。
叶敬点头:“也好。”
看着三人乘坐马车离去后,江来望向顾城:“大人,我去周围转转,瞧一瞧有没有尾巴跟上。”
顾城嗯了一声,又嘱咐道:“好,你看着时辰,莫走远了,若有异常便放信号。”
“是。”
阁内
齐子毓的精神头还算是不错,见到顾城进来,便指着椅子让他坐下,他叹息了一声,说道:“我的性命哪里有那么要紧,不值得让你们费那么多心思。”
顾城驻足在原地,目光紧紧盯着齐子毓面上的那一道深刻见骨的疤痕,长疤从左眼和鼻骨的交界处猛地划过,若再往里多一毫,便会瞎眼。
他忍下无止境的心痛感,言语却不受控制的哽咽:“当然值得,我们身边已经死了太多人,你若一直身处囹圄,谁都不会心安,再说,诏狱那地方就是地狱,哪里有人能活着平安的出来?”
齐子毓垂眸,一股无力感将他包围,“我一切都好,就是苦了你们了。”
“不苦,一点不苦......”
“我的伤没有什么大碍,就别同你长姐还有昭然说了,都是徒增担心罢了。”
顾城点头,将椅子拖到榻边,撩袍正襟坐下:“哥,我已给傅苍传了信,他的父母妻儿如今都在我的手上,谅他也不敢掀出什么大波浪来。”
“做的好。”齐子毓双手撑榻,往上坐了坐,继续道:“虽常言道祸不及家人,但非常时期当用非常手段,也是不得已,现在就是等待时机了,只要顾世开一动手,咱们便能将其一举拿下,绳之以法。”
忽然,齐子毓抬眸看顾城,忧心忡忡地说了一句:“小城,他毕竟是你的父亲,他若死,你和你长姐怕是也会受到牵连......”
“我想过这件事了。”
顾城从袖袍中拿出了一枚虎符,递到了齐子毓的面前,“就在昨晚,皇长子亲自给我送来了这个。”
见此物,齐子毓都愣了一下,伸手去拿,仔细查验后确定是真品无误,此乃大晋驻边七十万西北军的虎符。
“皇长子也怕北周国会有异动,朝中他又无什么人可信,我去帮他守着,昭然和长姐都在京都,他用我用的安心。”
顾城若为西北军统帅,手中握有实打实的兵权便可以脱离世代为锦衣卫的顾氏一族,至于顾怡那边,洛允琮只说他自有法子,让他好生做事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