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从雅第一次去省城,新鲜是新鲜,但爷奶为了节省开支,用钱抠门。
她接连两天吃不好睡不好,加上晕车,半条命都没了。
终于回到家,倒在床上可算是舒服了。
听到叫声,她不耐烦的扯过铺盖捂耳朵:“别叫了,我要睡觉!”
郁有树顿时一声冷哼。
郁建国脸上无光,没好气道:“你个死丫头饭都没吃呢睡什么睡!快给老子滚下来!”
郁从雅顿觉委屈,但也不敢再反抗,不情不愿的穿鞋下楼。
她如今也算看透了,她这爸爸,平时标榜对女儿怎么怎么好,什么儿女一视同仁。
事实上,哪怕她是家里的老幺,哪怕她比两个哥哥加起来还要优秀,在他眼里,依然比不上两个儿子的一根头发。
她在心里一遍遍对自己说:好好读书拼命读书!将来一定要离开这个家!
下了楼,就听郁建国压低声音问:
“你知不知道,一张纸上如果留下血迹,能不能查出来是谁的血?”
郁从雅原本懵懵懂懂的,闻言吓得一个激灵:“爸!你干什么了?”
郁建国捂她嘴,压抑的怒斥:“你叫唤什么!”
郁从雅对上他吃人似的眼神,不自觉的后退一步。
这年头流行香港刑侦剧,此时此刻,电视里花样百出的桥段在她脑海里翻来覆去的上演,恐惧和惊慌齐齐涌上心头。
种种不祥笼罩了她。
郁建国长手一伸将她抓回来:“问你话呢!装什么哑巴!”
她磕磕巴巴开口:“能……能提验出DNA,只要跟嫌疑人一对比,就能搞清楚血是谁的。”
郁建国父子犹如五雷轰顶,顿在原地。
郁从雅脸色全白:“爸……爷爷……你们、你们做了什么?”
郁有树已经没力气回答了,腿一软坐到沿坎边上,旱烟耷拉在一旁。
郁从雅吓得急切道:“你们到底做了什么?快告诉我!”
郁建国到底经的事儿多,还在村里任着会计,也算见多识广。
“没事儿爸,那东西就是封建迷信,谁能说得准害不害人?
就算查出来咱家里人的血,也不能说咱们要把李秋红怎么样。”
郁有树嘶哑着嗓音说:“但他们这些年确实处处倒霉。”
郁从雅听得云里雾里的,“你们倒是跟我说清楚啊!现在说出来,说不定还能补救,在这儿打什么哑迷呢?”
厨房里的宋淑兰透过窗户看见,直觉公公没憋好屁。
她可不想让宝贝女儿掺和公婆的腌臜事儿,便叫道:“小雅你过来帮我烧火。”
但郁从雅理都懒得理她。
烧个鬼的火,她最讨厌烧火,弄得一身灰尘和油污简直损害她的形象!
她装做听不见,只冲郁有树和郁建国嚷道:“你们快说啊!”
郁建国年轻时出去闯荡过,也时不时看个电视,多少有点谱。
半遮半掩的说:“就是许多年前,有人把血掺进墨里,写了点什么东西,得有十几年了吧,那什么……那什么东西还能查出来?”
郁从雅好歹松了口气,只是写字,不是杀人放火,没害人。
还好还好……
她拍着心口:“我还当好大个事儿呢,吓死我了。”
去掉了疑虑,她的思路也打开了。
“应该不行吧,十几年了,还跟墨水混在一起,肯定早就失效了。”